我將劍放在安光長的脖子上,刀秋劍的寒意滲入他染血的道袍,饕餮紋吞吐著幽微的血氣。殿外月光穿過破碎的窗欞,在他蒼白如紙的臉上投下斑駁陰影,映得他眼底的怨毒愈發濃烈。
“安掌門,我給你兩個選擇。”我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一個是依附於我們詭道,從此聽從調遣;二就是——”刀刃微微下壓,一道血線順著他脖頸蜿蜒而下,“我現在就斬了你,讓清陽道從陰陽界徹底除名。”
安光長劇烈喘息著,喉結在劍刃下滾動:“你……你做夢!清陽道豈會屈從於你們這些與魔淵勾結的——”
“勾結魔淵?”我忽然笑了,笑聲驚起梁上一隻夜梟。劍身上的紫雷突然暴漲,在他臉上投下妖異的光,“你用活人獻祭啟動大陣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邪祟?那些被你做成祭品的弟子,他們就活該冤死?”
陳厲“哢嗒”一聲甩出九節鞭,淬毒的鏈環擦著安光長的耳垂飛過,釘入身後的立柱:“老東西,彆給臉不要臉!若不是掌門心善,你們觀裡的人早跟著你下地獄了!”
池田默默蹲下,指尖挑起地上半塊掌門令碎片,魔紋流轉間,碎片竟燃起妖異的青火:“安光長,你以為玄機閣會來救你?他們早把你當成棄子了。”他將燃燒的碎片扔在安光長腳邊,“看看這上麵的符咒,分明是有人提前動了手腳,讓大陣變得如此暴戾。”
安光長的瞳孔猛地收縮,盯著那團青火,臉上血色儘褪。殿外突然傳來清陽道弟子的哭喊,混著搜出的賬本被翻閱的沙沙聲,像根刺狠狠紮進他眼底。
“最後三息。”我手腕微動,劍刃又深入半寸,“三……二……”
“我……我答應!”安光長突然嘶聲喊道,白發隨著顫抖散落額前,“但你要保證,清陽道弟子的性命……”
“我詭道從不說空話。”我收回劍,刀秋劍上的紫雷漸漸平息,“不過從今日起,清陽道正式並入詭道,陳厲,把‘封魔釘’鑄造圖和賬本收好,明日昭告陰陽界——”我轉頭望向殿外的狼藉,棲霞山的夜風送來遠處秦淮河的畫舫歌聲,“讓所有人都看看,所謂‘正統玄門’,究竟藏著多少醃臢事。”
我踏出大殿,月光傾瀉在滿地狼藉的青磚上,清陽道弟子們被製住穴道跪伏在地,身影在破碎的燈籠光影裡微微顫抖。其中幾個年輕弟子臉頰還沾著未乾的淚痕,望向我的眼神裡混雜著恐懼與不甘。
“放他們起來吧,”我環視眾人,聲音在寂靜的觀院裡回蕩,“從今日起,清陽道與詭道同氣連枝,都是一家人了。”
陳厲挑眉,九節鞭甩出清脆聲響解開眾人穴道:“聽到掌門的話了?都給老子起來!往後跟著我們吃香喝辣,總比在這老東西手下當祭品強!”幾個弟子踉蹌著起身,不安地互相對視,卻沒人敢出聲。
安光長被池田押著站在一旁,麵色灰白如死,發間還沾著靈牌碎裂時的木屑。我瞥了他一眼,轉頭對守在階下的常浮道:“帶三百弟子去玄機閣。告訴張襄陽,若不想步清陽道後塵,明日清晨,我要見到他親自來此臣服。”
常浮摩拳擦掌,腰間酒葫蘆隨著動作晃出“咕咚”聲響:“得令!老子定要把那老匹夫的胡子揪下來當毛筆!”他轉頭望向身後弟子,粗聲喝道:“小子們!抄家夥!讓玄機閣那群縮頭烏龜見識見識詭道的威風!”
夜色中,三百道身影如黑色浪潮般湧出觀門,引擎轟鳴聲撕破寂靜,越野車的車燈連成光帶朝著玄機閣方向疾馳而去。我望著漸遠的車隊,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壓抑的抽氣聲——幾個清陽道弟子正盯著我腰間的紫雷晶體,那是桔梗留下的信物,此刻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紫光。
我轉身看向安光長,他佝僂的身軀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臉上的皺紋裡還嵌著護山大陣崩裂時的塵土。他喉結動了動,聲音像是從生鏽的齒輪裡擠出來的:“掌門,您這樣做恐怕會引起十豪傑的不滿。”
“十豪傑?”我冷笑一聲,指尖撫過腰間微微發燙的紫雷晶體,“當他們默許當初玄仙打開魔淵入口的時候,所謂的十豪傑就該料到今日的下場。”話音未落,陳厲突然大步上前,九節鞭重重甩在安光長腳邊,濺起的碎石擦著他的道袍飛過。
“老東西,少在這危言聳聽!”陳厲瞪著安光長,眼中的凶光比淬毒的鏈環更駭人,“十豪傑算個屁!不久前掌門挑了三豪傑的場子,現在還怕他們不成?”
安光長的嘴唇顫抖著,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池田突然發出的冷哼打斷。池田用短刃挑起地上半塊燒焦的掌門令,魔紋流轉間,令上殘存的符咒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安光長,你以為十豪傑會為了你與詭道為敵?彆天真了——”他手腕翻轉,短刃精準地刺入令上某處符文,“他們早就在你大陣裡動了手腳,就等著我們兩敗俱傷,好坐收漁利。”
夜風卷起滿地狼藉,遠處秦淮河的歌聲不知何時變成了嗚咽。我望著常浮離去的方向,越野車的尾燈早已消失在山道儘頭,卻仿佛還能聽見引擎的轟鳴在山間回蕩。“十豪傑若是識相,就該管好自己的人。”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切進議事廳,在張襄陽顫抖的脊背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他繡著金線雲紋的道袍沾滿泥汙,額角還結著乾涸的血痂,顯然昨夜常浮的三百弟子沒給他留半分情麵。兩側長老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裡,混著辛茶把玩淬毒銀針發出的細微輕響。
“張掌門來我詭道所為何事?”我垂眸轉動指間的紫雷晶體,冰涼觸感混著魔淵特有的震顫順著掌心蔓延。堂下突然響起重物墜地聲——張襄陽猛地叩首,玉冠撞在青磚上發出脆響,驚得梁間雀鳥撲棱棱亂飛。
“求……求陳掌門饒玄機閣上下!”他聲音嘶啞如破鑼,袖口滑落處露出幾道焦黑的鞭痕,正是陳厲九節鞭淬毒後的印記,“昨夜閣中護山大陣被破,所有‘封魔釘’鑄造圖、陰魂交易賬本……”他喉結滾動,偷瞄了眼高台上冷笑的常浮,“都被常副掌門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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