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卡珊德拉站立的位置，一束皎潔如月光的光柱籠罩著她淡藍色的身影。
她優雅地抬起右臂，指尖微微上挑——這是海妖皇室邀請舞伴的最高禮節。
就在這令人屏息的時刻，另一束金光突然穿透黑暗，精準地落在了角落裡的林森身上。
事已至此，林森隻好以學習了半天的傳統海妖舞步走向了卡珊德拉。
趕鴨子上架，莫過於此。
"跟著我的節奏就好。"
她的聲音像海妖塞壬的歌聲般令人沉醉。
當第一個音符響起時，林森的雙腳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
他開始隨著卡珊德拉的引導，在水流中劃出優雅的弧線。
雖然動作還有些生澀，但那些半吊子的海妖舞步在卡珊德拉精湛的引領下，竟也呈現出一種獨特的韻味。
貴族們竊竊私語的聲音此起彼伏。
令人驚歎的是，每當林森動作出現偏差時，卡珊德拉的尾鰭就會不著痕跡地輕輕一擺，巧妙地用水流幫他修正姿勢。
兩人的禮服在舞動中交相輝映。
卡琉斯也以風沙進眼這般蹩腳的借口，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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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舞曲進入高潮時，卡珊德拉突然帶著林森一個俯衝，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一片突然升起的發光水母群中。
卡琉斯無奈地搖搖頭，舉起酒杯："為了年輕人的愛情...或者說，為了我女兒任性的選擇。"
全場貴族憋著笑舉杯響應。
“舞會正式開始！”
……
悠遠的海螺號角聲響起，晶瑩的水母燈籠次第點亮，將整座聖殿映照得如夢似幻。
海妖貴族們成雙成對地滑入舞池，尾鰭搖曳間，裙擺如綻放的珊瑚花般舒展。
奧蘿拉卻並未加入舞動的群妖，而是靜靜倚在一根纏繞著熒光海藤的立柱旁，指尖輕輕摩挲著高腳杯邊緣。
她的目光穿過搖曳的光影，精準地鎖定了正試圖隱匿在人群中的亞伯拉罕。
"亞伯拉罕。"她的聲音如深海暗流般滑入他的耳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你不邀請我舞一曲嗎？"
亞伯拉罕脊背一僵，緩緩轉身，正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眸。
奧蘿拉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杯中的液體泛著詭譎的幽藍色。
"就用你那時晚上跳的舞吧？"
她唇角微揚，嗓音輕柔，卻字字如刀。
亞伯拉罕的指尖微微發顫。
他當然記得——那夜他借著酒意，教她跳了一支陸地上的水手舞，笨拙卻熱烈的步伐裡，藏著多少蓄謀已久的甜言蜜語。
之後的事情，順理成章。
"我的榮幸，大祭司閣下。"他勉強扯出一抹笑，躬身行禮，伸手向她發出邀請。
奧蘿拉滿意地將指尖搭在他的掌心，冰涼的溫度讓亞伯拉罕瞬間回憶起那個夜晚——她的肌膚也曾這樣貼著他的，在甲板的月光下，隨浪濤起伏。
音樂恰好切換，輕快的節奏與當年如出一轍。
亞伯拉罕深吸一口氣，帶著她滑入舞池。
他的步伐仍帶著水手特有的豪邁。
亞伯拉罕手臂穩穩托住她的腰肢，帶著她旋轉。
她的銀紋祭袍在水中翻飛，如深海綻放的曇花，而他的動作漸漸放開，竟在這異族的舞池中，跳出了一支獨屬於陸地的狂野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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