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的靴跟在地板上碾出刺耳的聲響。他半側過臉，月光將他的輪廓鍍上一層冷硬的銀邊：“這隻是你的想法。”
聲音平靜得可怕，“那位"小愛德華"或許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他有個屁，從一個傳奇獵魔人的子孫變為吸血鬼，他就應該感到羞愧，他讓整個愛德華家族徹底蒙羞，他讓獵魔人這個團體名譽掃地......”
林森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向樓梯。
“彆走，不就是嫌沒有好處嗎？我可以先把愛德華家族的藏寶地告訴你在哪裡，等事成之後我再把鑰匙給你！”
老物件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張羊皮紙，氤氳的魔力在羊皮紙上儘情的噴發，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通往寶藏之地的路線。
“這可是愛德華家族從獵魔開始就積累起來的財富啊，可以買下十座金山不止啊......”
懷裡的天平沒有晃動，這是真話，不是謊言，可後麵的話，林森已經不想聽了。
他連腳步都不想停，靴底碾碎了幾塊崩落的碎石，發出不屑的嗤笑。
身後石像鬼的絮叨漸漸變成歇斯底裡的咒罵，最終被木梯的吱呀聲徹底隔絕。
那些被詛咒變為怪物的血裔們，反而在儘心守護著古堡的秩序。
而這個世代侍奉家族的石像鬼，卻滿腦子想著如何用主人的遺產換取一場謀殺。
這座古堡越來越有意思咯！
......
“沒什麼事吧！我看上麵好像鬨了不小的動靜，樓下的畫像都在尖叫！”休斯頓關心的詢問道。
“那老東西就是這樣，就是看我們血裔不爽，認為我們是低等的野獸，明明自己也是一隻怪物，卻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休斯似乎聽見了什麼，對那個老東西頗有怨言。
一旁的伏波樂正在切割肉排，看到林森看向她後，她將那杯小麥果汁遞給了林森。
“不要在意，閣樓上的那個家夥還預言伯爵沉睡後，我活不過幾天呢，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
月光透過彩繪玻璃窗，在客房地板上投下斑駁的暗紅色光斑。
林森靠在四柱床的雕花床架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銀盤的邊緣。
明天日出時分，休斯頓將帶他前往吸血鬼伯爵的沉眠之地。
古堡裡所有血裔的生與死就看明天林森與吸血鬼伯爵的交涉了。
指尖傳來銀盤冰冷的觸感，林森盯著天花板上蔓延的黴斑，思緒如同那些扭曲的紋路般糾纏不清。
說實話，林森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淨化吸血鬼伯爵讓所有血裔消失，還是說讓吸血鬼伯爵異化，然後殺掉吸血鬼伯爵。
不過這兩種選擇對古堡裡的血裔似乎沒有什麼區彆，迎接它們的好像隻有死亡這一條歸宿。
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林森悄聲走到窗邊，看見月光下的庭院裡：
胖血裔休斯正笨拙地用耙子清理豬玀獸闖進古堡內留下的糞便。
瘦血裔休斯頓抱著一摞書匆匆走向伏波樂的房間。
更遠處的噴泉邊，伏波樂正赤腳踩著水花，哼著血裔們教給她的走調的歌謠......
難道就沒有彆的選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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