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任首長來到陳主任辦公室。
任衛國推門而入時,門板"砰"地撞在牆上。
"誰說我閨女是資本家小姐?"
任衛國厲聲道,衛蘭花嚇得直哆嗦。
辦公室裡頓時鴉雀無聲。
任衛國站在中央,手指關節捏得哢哢響:
"她親爹是錢留年,是光榮的烈士!
她大學畢業又支持北城建設,這麼覺悟高的孩子,誰敢說是資本家小姐!"
衛蘭花被這氣勢震得後退兩步,她咽了口唾沫,瞥見窗外有幾個看熱鬨的同誌們,頓時又挺直了腰杆。
"她......她......"衛蘭花又梗起脖子,硬是找理由,"任錦玉昨天穿了件。。。"
任衛國淩厲的眸子掃過去,沉聲說:"穿了件什麼?"
"穿了件漂亮裙子!"衛蘭花終於憋出個理由,聲音尖叫,"還是的確良的!"
辦公室裡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幾個年輕乾事嚇的臉通紅。
陳主任擦了擦額頭的汗,心想這衛蘭花怎麼專挑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任衛國眯起眼睛,精明的眸子閃過厲光:
"那是錦玉結婚,軍長家給買的嫁妝!
怎麼,組織批準的婚事,你有意見?"
衛蘭花被噎得臉色發青,又找到新把柄:
"那她天天結婚後,總是穿不帶補丁的衣服!這總不是嫁妝了吧?"
這話一出,辦公室裡突然安靜得詭異。
任衛國沒說話,隻是緩緩在陳主任辦公室,環視了一周。
陳主任身上的列寧裝嶄新筆挺,年輕乾事們的襯衫雖然洗得發白但一個補丁都沒有,就連掃地的劉嫂子都穿著沒補丁的工裝。
最後,任衛國的目光落在衛蘭花身上,今天她穿了一件嶄新的碎花襯衫,更是格外紮眼。
"咳咳..."陳主任咳嗽兩聲,"衛蘭花同誌啊,你看你。。。."
衛蘭花這才發現全辦公室包括自己在內,穿的衣服都沒有補丁的,頓時又漲紅了臉:
"我就要舉報任錦玉那個小狐狸精,勾引軍長的兒子!"
任衛國掃過衛蘭花,腳上的小皮鞋,"這鞋...看著眼熟啊?是不是上個月軍區倉庫丟的那批物資?"
衛蘭花心虛的,"啊啊啊!"尖叫的跳起來,急於解釋:"這是我...我..."
"你什麼?"任衛國步步緊逼,"要不要把倉庫管理員叫來認認?"
衛蘭花這下徹底蔫了,縮著脖子往門口蹭:"我想起來家裡還有事..."
衛蘭花轉身,狂奔。
她才不會放棄,她去找“任錦玉那個小狐狸精”,衛蘭花十幾分鐘後,衝到了任家小院門口。
她趴在牆根下,透過籬笆縫往裡偷看。
"哎喲喂!"衛蘭花見任錦玉穿著件淡藍色襯衫,黑色褲子,正悠閒地坐在椅子上看書。
"這還了得!"衛蘭花羨慕嫉妒恨的大聲道,"這不是電影裡資本家小姐的打扮嗎?"
她越看越氣,任錦玉翻書時腕間閃過一道銀光。
衛蘭花眯起眼,看清是塊手表,
“這下可算抓到鐵證了!她激動得手指發抖,完全忘了自己腕上也戴著塊海牌手表。”
衛蘭花激動的擠進籬笆,衛蘭花收勢不及,整個人栽進院裡。
"大家快來看啊!"衛蘭花爬起來,張牙舞爪地撲向任錦玉,"資本家小姐在這享福呢!"
任錦玉的書"啪"地合上。
她剛站起身,衛蘭花已經抓住她襯衫下擺,使勁扯。
"看見沒!看見沒!"衛蘭花抓著任錦玉的襯衫,"這料子...這料子..."
任錦玉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她反手扣住衛蘭花的手腕,一個漂亮的擒拿動作,就把這個瘋女人按在了石桌上。
衛蘭花的臉貼著冰涼的桌麵,嘴歪眼斜地叫罵:
"騷蹄子!毆打人民教師!我要去革委會告你!"
"您儘管去。"任錦玉的輕柔得說道,"正好說說您偷倉庫皮鞋的事。"
任錦居趁機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她嘴裡塞了顆忘憂丸。
衛蘭花還沒反應過來,藥丸就"咕咚"滑進了喉嚨,無色無味。
"你們給我吃了什..."衛蘭花的話戛然而止,眼神瞬間變得迷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