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筆突然停在某行字上。
任衛國抬起眼,目光銳利如刀:
"錦祥,你這次過來,不隻是探親吧?"
窗外傳來孩子們追逐打鬨的笑聲。
任錦祥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從內袋掏出一封蓋著鋼印的信函。
任母來到北城,任家小院的第三天。
北城秋日的陽光,已經帶著絲絲涼意。
任家小院難得熱鬨,三個出嫁的姑娘都帶著夫婿回來了。
任錦玉慵懶地靠在藤椅上,嬰兒車裡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家夥,正咿咿呀呀地揮著小手。
程母小心翼翼地托起其中一個,笑著道:
"哎喲!我們朝陽是不是又重了?
看這小胳膊,跟藕節似的!"
任錦玉溫柔地笑著:
"媽,您彆老抱著,當心累著。"
"我樂意!"程母親了親孫子的小臉,
"我倆大孫子越長越結實,老程這幾天走路都帶風。"
另一側,任美紅正愜意地陷在椅子裡。
她五個月的孕肚,由於胖比任佳悅六個月的肚子還大,任美紅已經享受起皇後的待遇了。
時向前半跪在旁邊,一會兒遞酸梅湯,一會兒遞吃的,忙得額頭冒汗。
"向向!"任美紅嬌聲指揮,"要那塊桂花糕~"
角落裡,任佳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六個月的身孕被寬鬆的藍布衫遮掩,卻遮不住她眼中的陰鬱。
此時,時向前又殷勤地,給任美紅揉著肩膀:
"美紅,腰酸不酸?
我昨晚跟老中醫學了幾招按摩手法..."
任美紅嬌嗔地拍開他的手:
"輕點兒,沒看錦玉姐在呢,也不害臊。"
時向前不以為恥,反而湊得更近:
"我疼自己媳婦兒,天經地義!"
他摸著任美紅胖胖的肚子,
"不管是小子,還是閨女,都是我的心頭肉。
孩子生下來我負責帶,你隻管跟以前一樣躺著就行。"
任佳悅盯著茶水裡,自己扭曲的倒影,耳邊儘是任美紅嬌氣的抱怨聲:
"向向~要吃楊梅嘛,人家現在有點反胃~"
時向前立刻捏起一顆楊梅,用牙簽細致地挑開紫紅果皮,喂給任美紅。
任佳悅胃裡泛起一陣酸水,她今早孕吐時。
陸州遠連拍背都嫌麻煩,隻說"忍忍就過去了"。
"佳悅,"任母端著剛出鍋的桂花糖藕走過來,"居居說你想吃酸的?"
老太太布滿皺紋的手撫上她的額頭,"怎麼出這麼多虛汗?"
任佳悅猛地攥緊手,指節發白。
她看著任錦居,殷勤地給任錦玉遞靠枕。
那個才九歲的小鬼都知道給姐姐墊腰,而她的丈夫。
"我沒事。"任佳悅擠出一個笑,指甲已經掐進掌心,"可能是天太熱了。"
任錦玉突然伸手覆住她發抖的手背:
"佳悅,你手怎麼這麼涼?"
任錦玉含笑的杏眼裡,閃過一絲不悅:
"州遠呢?怎麼沒陪著你?"
"書記在書房和三叔談事情呢。"任佳悅抽回手,故意把"書記"兩個字咬得很重。
她看著任錦玉瞬間了然的表情,心裡湧起扭曲的快意。
“是啊,她丈夫可是市裡最年輕的書記,比程浩軍那個長期不在家的團長,不知強多少倍!”
任美紅突然"哎呀"一聲,捧著肚子往時向前懷裡倒:
"寶寶踢我了~"
任美紅得意地瞥了眼,任佳悅六個月卻依舊纖細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