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震驚到了程浩軍。
他沒法解釋，那是組織機密，連嶽父這個級彆都不能透露半個字。
從那天開始，任錦玉本就對他不多的愛，就更少了。
程浩軍看著任錦玉冰冷的小臉，右腿的傷口一跳一跳地疼。
他伸手想碰碰她的肩膀，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錦玉？"他輕聲喚道。
沒有回應。但他知道她醒著，她裝睡時睫毛會輕微顫抖。
程浩軍湊近任錦玉的耳邊，輕聲道：
"任務的事，我不能說，但你要相信我。"
任錦玉的肩膀幾不可察地僵了下，依然沒理他。
後來，程浩軍才知道，原來那天在邊境執行任務時。
嶽父任衛國撞見：
“容雪月抱著女兒，親昵地湊近他。”
小女孩仰著臉，甜甜地喊了聲："爸爸！"
而他……應了，還伸手接過了那個孩子。
“可那是任務需要。”
“容雪月是被保護對象，她的女兒也是被保護對象。”
但在外人看來，容雪月俯身在他耳邊輕笑低語，指尖還親昵地搭在他肩上，他們就像一家三口。
更糟糕的是，很多知道組織機密的人，都以為他們真的是"夫妻"。
甚至曾經有人私下調侃，
"程團長，你這任務倒是享福啊，保護老婆孩子啊。"
程浩軍沒法解釋，隻能冷著臉沉默。
可這份沉默，落在外人眼裡，就成了默認。
"程部長，久等了。"
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任錦玉已經站在他麵前，睫毛上沾著細小的雪粒。
程浩軍下意識伸手，想拂去她發絲上的雪，任錦玉偏頭躲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終收回。
這次任錦玉請了兩個月假，陪他一起來市區武裝部的家屬院小住。
兩個孩子，交給程軍長和程母帶著。
自從上次任務回來，程浩軍幾乎寸步不離的跟著任錦玉。
他的腿沒有大家想的那麼嚴重，其實在出任務歸來時，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是他自己後來硬裝了三個月，為了跟任錦玉親近些，
可任錦玉聽到老丈人，說了些什麼後，他明顯感覺任錦玉對他不多的愛更淡了。
還有古辰行那個窺視者，居然還跟著一起挖牆腳，抹黑他。
他知道老丈人說了什麼，就因為知道是模棱兩可的話，他才會擔心。
但是那件事，是組織上的機密，他還不能跟任錦玉解釋。
老丈人還看到了，讓人誤會的關鍵點，他還不能解釋。
所有他提出了退伍，
離開那個秘密任務的中心人物，可是好像已經晚了。
現在他看著站在眼前的任錦玉，依然不安心，怕她跑了。
“她會不會又躲著他？”
“她是不是還在懷疑他？”
“她會不會……有一天真的不要他了？”
程浩軍的手指摩挲著軍裝口袋裡的煙盒，沒抽，隻是捏著。
任錦玉不喜歡煙味，所以他戒了。
可她最近，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改變。
程浩軍大步走向任錦玉。
任錦玉抬頭，對上程浩軍那雙黑沉沉的眼睛。
她皺眉，語氣冷淡：
"……要回去了？"
程浩軍“嗯"了聲，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低聲道："回家。"
任錦玉抿唇，想抽回手，可周圍已經有不少人看過來。
她不想在武裝部門口，鬨得太難看，隻能任由他拉著自己走向吉普車。
車門關上，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程浩軍沒急著發動車子，而是側過身，伸手替她係安全帶。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任錦玉偏頭躲開："……我自己會係。"
程浩軍的手頓了頓，係好安全帶，沉默地啟動車子。
一路上，任錦玉都看著窗外，不想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