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
張連長蹲在井台邊,吭哧吭哧地搓著床單,黝黑的臉皮子繃得緊緊的,
“老子娶媳婦兒,是伺候自己的。”
“現在倒好,漂亮的媳婦兒太嬌氣,床單都拎不動。”
“這床單咋這麼難洗?”
他嘀咕著,搓著搓著,發現床單上還留著幾道可疑的痕跡,頓時老臉“騰”地燒了起來。
“咳!這、這……”他心虛地瞟了眼院子裡正揉著腰的司四妹,
那截露在外頭的脖頸白生生的,晃得他眼暈,
腦子裡又浮現昨晚的“戰況”,頓時連耳朵尖都紅透了。
“哎喲,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悶頭使勁搓,恨不得把床單搓出個洞來。
好不容易洗完,張連長把床單搭在繩子上,板板正正的。
他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氣,朝司四妹吼了一嗓子,
“咳!俺去趟供銷社!”
司四妹懶洋洋地抬眼:
“買啥?”
“麥、麥乳精!”
張連長結結巴巴,臉紅著吼道,
“就……就你需要補補!”
司四妹:“???”
張連長快速跑到,供銷社。
張連長黑著臉站在櫃台前,眼神凶狠地盯著玻璃櫃。
售貨員小姑娘戰戰兢兢:
“同、同誌,您要啥?”
張連長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
“就……就那個!”
售貨員小心翼翼:
“解、解放鞋?”
“不是!”他煩躁地一揮手,嗓門大得嚇人,
“麥乳精!”
小姑娘嚇得一哆嗦,趕緊從櫃台底下掏出一罐遞過去。
張連長一把抓過來,丟下錢就往外衝。
回到家。
張連長風風火火地衝進廚房,手忙腳亂地燒水、衝麥乳精。
“媳婦!喝!”
他端著熱氣騰騰的杯子,一臉嚴肅地遞到司四妹麵前,眼神卻飄忽不定,時不時往她肚子上瞄。
司四妹狐疑地接過杯子:
“你今兒咋這麼殷勤?”
張連長繃著臉,一本正經:
“麥乳精補身子!”
司四妹挑眉:
“你確定在給我補身子?”
張連長內心瘋狂呐喊:
“俺確定,萬一這會兒肚子裡已經有老張家的崽了呢?”
司四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抬眼瞥他:
“你老盯著我肚子看啥?”
張連長瞬間炸毛,結結巴巴:
“沒、沒啥!就……就看看你吃飽沒!”
司四妹眯起眼睛:
“哦?那今晚還補不補?”
張連長內心瘋狂掙紮:
“補!必須補!但再補腰就斷了啊!”
最終,他梗著脖子,視死如歸地憋出一句,
“補!為了革命事業!”
司四妹:
“得,這憨子今晚怕是又得蹲井台搓床單了!”
夜深了,張連長蹲在院子裡,嘴裡叼著根沒點的煙,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月光照在他那張黑疤痕臉上,顯得格外猙獰,就像在策劃什麼軍事行動。
“這錢……到底交不交?”
他撓了撓寸頭,心裡翻江倒海。
前妻的陰影還沒散呢!
想當年,他傻乎乎地娶了個媳婦,
結果人家連手都沒讓他摸過,“肚子就大了。”
他愣是當了幾年冤大頭,津貼全被那女人拿去養野男人了。
最後離婚時,他直接拎著鐵鍬衝進那男人的廠子,黑著臉拍向野男人,撂下話,
“要麼還錢,要麼咱倆今天必須躺一個出去!”
那男人嚇得腿軟,哆哆嗦嗦地把錢全吐了出來,連本帶利2200塊,一分不少。
“老子這麼多年,就攢下這麼個教訓!”
張連長咬牙切齒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