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程浩軍輕輕叩響了程母的房門。
程浩軍走進來,順手帶上門,語氣凝重,
“媽,您儘快換個保姆。”
程母正坐在梳妝台前梳理頭發,從鏡子裡看到兒子嚴肅的表情,不由得放下木梳:
“這也太著急了吧,要不再等等?”
程浩軍坐在母親床邊的椅子上:
“媽!今天早飯時您也看到了,她都敢當麵找玉兒茬了。這樣的人,不能再留在家裡了。”
程母輕輕歎了口氣,眼角浮現出細密的皺紋:
“我知道那孩子心思不正。隻是她母親王姨跟了咱們這麼多年,勤勤懇懇,從無差錯。
昨天晚上,王姨還跟我哭了一頓求我呢。
要是讓她女兒走了,王姨心裡該多難受啊。”
“媽,正因為王姨是家裡的老人,我們才更不能讓她女兒毀了兩家這些年的情分。”
程浩軍眼神冷磊,
“您想想,王翠平今天敢對玉兒出言不遜,明天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家裡還有四個孩子,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程母沉默片刻,緩緩點頭:
“你說得對。是我顧慮太多了。王姨那邊,我去說。”
程浩軍起身:
“辛苦媽了。”
“我和玉兒帶孩子們去市裡轉轉,買點東西。這事就拜托您了。”
程母望著兒子挺拔的背影,心中既欣慰又有些悵然。
欣慰的是兒子處事果斷,悵然的是要與共事多年的王姨分彆了。
此時,院子裡傳來孩子們歡快的聲音。
程浩軍和任錦玉正準備帶著四個孩子出門。
“朝暉,看好弟弟妹妹,彆亂跑。”
任錦玉細心地給小朝福的衣領整理好,柔聲囑咐大兒子。
程浩軍則檢查著每個孩子是否都穿夠了衣服:
“朝陽,把手套戴上。玄罙,到爸爸這兒來係鞋帶。”
王翠平站在廚房門口,冷眼看著這一家六口其樂融融的畫麵。
她手裡攥著抹布,使勁擦著桌子。
等程浩軍一家出門後,王翠平回到堂屋裡。
王翠平的眼神時不時,瞟向程母的臥室,心裡嫉妒的發狂。
那個老婦人此刻一定正悠閒地坐在房裡
"喝著她泡的茶,抹著雪花膏,享受著被人伺候的生活。"
王翠平擦著堂屋的櫃子,心裡在俺恨:
“憑什麼這些女人就能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
她想起自己的母親,同樣是女人,卻要在彆人家裡做牛做馬,看人臉色過日子。
而她自己也才二十出頭,就要步母親的後塵,一輩子做個低聲下氣的人。
王翠平走到廊下的玻璃門前,看著自己的倒影。
鏡中的姑娘圓臉大眼,皮膚雖不算白皙,但也油膩紅潤。
她摸了摸自己豐滿的胸部和臀部,這身段,在老家鄉下,提親的可是要踏破門檻的,多少人家爭著要娶她呢。
可是在這裡,在程家人眼裡,她永遠隻是個保姆的女兒。
那個任錦玉,瘦得像根竹竿,卻能被程團長如珠如寶地疼愛著。
王翠平越想越氣,圓臉又扭曲起來。
沒多大會兒,程母將王姨叫到房裡談話。
王翠平躲在門外,豎起耳朵偷聽。
程母的聲音溫和帶著疏離
“老王啊,這些年來多謝你照顧我們這個家。”
王姨似乎預感到了什麼,顫抖著道:
“大姐,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程母頓了頓,
“翠平這孩子,恐怕不能再留在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