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期順著他的手指尖側目一瞧,鎖定了那個長著狐狸型臉,瘦瘦巴巴縮成一團的中年婦女。
“方大娘!”
這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方大娘是村子裡出名的大嘴巴、長舌婦。
謠言從她嘴裡出來,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方大娘被牛大勇當眾舉報,嚇得麵如土色:“你……你彆瞎說,我可沒說過。”
“好你個方大娘,敢做不敢當是吧?”牛大勇是個暴脾氣,當場就急了眼。
“反正我沒說過,這屎盆子我可不接!”方大娘雙手叉腰,一臉刻薄地說道。
牛大勇這下是真氣著了,方大娘死不承認,倒弄得像他在挑事似的。
他心急地衝著周圍人吼道:“你們怎麼不說話,啞巴了?方大娘在拖拉機上說這事時,你們不都聽得津津有味嗎?”
他指著好幾個人,其中還有兩個知青。
先前大家沉默,是因為想著一個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好當麵去指認人家。
可牛大勇開了這個頭,還點名道姓地把人供了出來,他們就算想瞞,那也是瞞不住了。
於是,那幾個被點名的人也支支吾吾地開了口。
“確實是方大娘在拖拉機上說的,我們聽得清清楚楚!”
“是啊,你還說,是在縣城聽文家人親口說的。”
“不然,我們也不會信了你的話!”
方大娘被眾人指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神開始閃躲,卻還是嘴硬道:“那這也不是我造的謠,我也是在縣城聽文知青的親戚說的。”
“哦,是嗎?”沈佳期問:“哪個親戚說的,在哪兒說的?”
方大娘想了想:“三天前我去縣城供銷社排隊買鹽,排在我後麵那兩口子,就是文知青的舅舅和舅媽……”
“我親耳聽到,他們兩口子說沈老四沒良心,踩著文江月上位,是個陰險小人,當時可把我氣得夠嗆……”
此話一出,沈佳期真是哭笑不得。
“據我所知,江月的親戚,在縣城的隻有她大伯和大伯母,這舅舅舅媽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是啊!”一個和文江月交好的女知青說:“我和文知青是一個地方的老鄉,她父母都去世了,隻聽說過她有大伯和大伯母,沒聽說過她有舅舅啊。”
陸錚也證明道:“村裡的知青檔案裡,文江月確實沒有舅舅。”
聽到這番話,方大娘一拍大腿:“艾瑪,我這是著了人家的道兒了!”
“可就算證明那兩口子是假親戚,故意說瞎話的,可誰又能保證,沈老四沒存著這種心思?”方大娘剛說完,一聲清亮的嗓音,就從人群後傳來:“我能證明!”
文江月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出現在了大家眼前。
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襯衫,款款從灰蒙蒙的人影中走來。
要不是今天提前出院,給淮青一個驚喜,還真不知道,淮青居然遭受了這麼大的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