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的思緒還未平靜下來,曹化淳那看似疏漏卻又巧妙的心思卻讓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原來,曹化淳為了迷惑敵軍,並沒有使用足夠的河塘泥來覆蓋所有的排木。
他巧妙地玩了個小把戲,僅僅在前幾排排木上做做樣子,塗抹上了所謂的“河塘泥”。
其實,這些都是些新泥,在牛頭溝的低窪處隨意掏出來的罷了。
曹化淳深知這些泥巴與真正河塘裡的汙泥在色澤和質地上有諸多不同,為了不讓敵軍輕易瞧出破綻,他又混合了一些草木灰進去。
這樣一來,這夾雜著草木灰的新泥,顏色倒也和河塘泥有幾分相似,乍看之下,還真有那麼幾分模樣。
曹化淳心裡清楚得很,他可不指望著這虛假的“河塘泥”能真正騙過敵軍的所有人。
此前,他已經悄悄傳信給了高起潛,詳細說明了目前的情況,並特彆強調了對河塘泥的迫切需求。
高起潛收到傳信後,也不敢有絲毫懈怠,正積極組織人手在洋河裡奮力挖掘塘泥呢。
相信過不了多久,那真正新鮮的河塘泥便會送達。
到那時,這看似漏洞百出的障眼法,或許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範文程神色凝重地站在多爾袞身旁,微微低頭,目光中透著一絲思索與篤定。
過了片刻,他緩緩開口,向多爾袞分析道:
“大帥,依在下之見,此次五萬多蒙人的離奇死亡,其幕後黑手定然與明軍脫不了乾係。
您想啊,過去我們從未聽聞過明軍有使用排木盾這一戰術,可如今我們使用盾車,明軍卻突然有了排木,這其中的蹊蹺實在明顯。
明軍必定是之前在營地裡瞅見了我們的盾車,回去後便迅速模仿製作了出來,用來對付我們。”
多爾袞聽了範文程的分析,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眉頭緊緊鎖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難以遏製的憤怒。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著近期一係列的詭異事件。
“先炸了古道,阻斷了我們前行的道路,讓我們無法順利進軍。”
多爾袞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揮動著手臂,仿佛在描繪著那令人惱火的場景,
“而後又堰塞了小境門,如今這大境門居然也被人堵塞了,這接二連三的麻煩,就像是一道道無形的繩索,死死地將我們困住,讓我們舉步維艱。
這明國到底想要乾什麼?
這個仗,我們究竟該如何去打啊?”
此時,洪承疇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桌上的地圖,眼神中閃爍著沉思的光芒。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移動著,仔細地研究與小境門相關的每一個細節。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將手指放在小境門西北峽穀通道的位置上,認真地比劃了一番,微微點頭後,對多爾袞說道:
“大汗,依我之見,此刻或許我們可以從這裡尋得突破。
我們可以在這個堰塞地段的下方,挖掘一條地道。
在挖掘的過程中,我們應儘量將其加寬,確保有足夠的空間可供操作。
挖掘完成後,我們便可往地道內放置炸藥進行爆破。
如此一來,堰塞的土方便會被炸進地道之中,這一段被堰塞的道路也就能順利被打開了。
如此,或許能為我們另辟出一條前行的道路來。”
多爾袞微微一怔,隨後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慮:
“依此法行事,可保萬無一失?
萬一那明軍又在暗處設下其他圈套,又該如何應對?”
洪承疇微微頷首,沉穩地說道:“大汗但請放心,這也是在諸多策略之中,經過權衡之後,擇出的相對可行之法。
如今我們麵臨局勢緊迫,唯有放手一搏,方能尋得出路。若能成功打通此路,便可繼續推進我們的戰事。”
多爾袞陷入沉思,片刻後緩緩點頭:
“那便先按照洪愛卿所言一試,隻是務必密切留意明軍的動向,切莫再中其圈套。”
範文程微微皺眉,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憂慮,經過一番思索,他緩緩開口道:
“大汗,如今局勢所迫,大抵也隻能嘗試這條路了。
您瞧,大境門的通道已然被堵塞,我們根本無法進入;
小境門東北通道,經探查也已無法通過地道挖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