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胤植陷入了沉思,他想到這多年來的戰亂,百姓流離失所,孔家也深受其害。
如今朝廷有此決心和行動,或許是一個轉機。
但他也明白,天下局勢複雜,想要真正實現太平,還需要各方共同努力。
“高總管,既然朝廷有此決心,我孔家也願儘一份力。
孔府傳承千年,若能在兗州府為朝廷效力,也算是為天下蒼生做些事了。”
孔胤植緩緩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高宇順聞言,心中一喜。
他知道,孔家在天下讀書人中威望極高,若能得到孔家的支持,朝廷在文化教育等方麵的工作將會順利許多。
“衍聖公能有此心,實乃朝廷之幸,天下之幸。
我定會將您的想法如實稟報聖上,相信聖上定會有妥善安排。”
孔胤植聽著高宇順的話,心中愈發沉重,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默默在心中盤算著,高宇順此番前來,若不是為了讓孔家掏銀子犒勞三軍,那又會有何目的呢?
但無論如何,讓孔家拿出銀子這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的,孔家這些年也曆經磨難,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錢財了。
聽到高宇順說朝廷下次麵對關外八旗可能會遷到南直隸應天府,孔胤植的心猛地一緊。
他深知,天子守國門,對於邊關的士氣和防禦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若是沒有了天子坐鎮,朝廷恐怕很難再像以前那樣誓死守住關隘。
“高總管,朝廷若真遷至應天府,那北方的關隘可怎麼辦?
八旗一旦入關,這天下豈不是又要陷入大亂?”
孔胤植忍不住開口問道,語氣中滿是擔憂。
高宇順微微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衍聖公,朝廷也是無奈之舉啊。
如今這局勢,實在是難以支撐。
若旗軍再次來犯,朝廷也隻能先保自身周全了。”
孔胤植心中暗自思量,若是清國入關後不再離去,孔府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畢竟滿人對孔子還算敬重。
但若是他們隻是來劫掠,那孔府可就危險了,畢竟之前孔府的糧倉就曾被滿旗洗劫過,若再來一次,孔府怕是難以承受。
“高總管,還望朝廷能想辦法守住關隘,護住北方百姓。
我孔家雖能力有限,但也願為朝廷出一份力,隻是這銀子,實在是拿不出來了。”
孔胤植誠懇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高宇順點了點頭,理解地說道:
“衍聖公的難處,我自然明白。
朝廷也並非是要讓孔家拿出銀子,隻是如今局勢艱難,還望衍聖公能理解朝廷的苦衷。
至於關隘的防守,朝廷也會儘力而為的。”
孔胤植眉頭緊鎖,心中滿是糾結。
他深知高宇順所說朝廷南遷並非無的放矢,可南直隸確實也並非萬全之地。
“高總管,南直隸雖富庶,可若八旗再度南下,朝廷遠在南方,對北方局勢的掌控必定鞭長莫及,屆時北方百姓又該如何是好?”
他微微搖頭,臉上滿是憂慮。
高宇順低頭沉思片刻,似是在權衡利弊,隨後緩緩開口:
“衍聖公所言極是,隻是如今局勢險峻,朝廷也是無奈之舉。
不過,若是孔府願意一同南遷,江西的皇莊可作安置之所。
朝廷眼下雖銀錢緊張,但皇莊之地還是能讓孔家諸賢有個安身之處。”
孔胤植心中一震,南遷之事關乎孔家千年傳承,不可不慎重考慮。
他的思緒不禁飄回到北宋南遷之時,那時孔家一分為二,南派隻有衍聖公一人歸北,孔家族人從此留在南方,再未北歸。
如今明廷亦是搖搖欲墜,若真的南遷,誰又能保證孔家還有機會重回曲阜,守護這傳承千年的祖業?
“高總管,孔家世代居於此地,這孔府、孔廟、孔林皆是孔家之根,若就此南遷,實難割舍。
且北宋南遷後,孔家南派便未能北返,如今我等又怎能重蹈覆轍?”
孔胤植語氣中透著堅定,可眼神中卻難掩一絲迷茫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