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件事,其實師父的決定很正確。
因為目前的情況,已經有人盯死了師父,隻要找到一點機會,就要想辦法搞我們。
師父雖然可以跟他們硬剛,打架鬥法都沒關係,但他們這次居然用拆廟來威脅……
所以我很理解師父的心思,他之前打死都不肯給鐘騰青分錢,不願意拿神仙的香火錢去跟那些人同流合汙。
也就是說,關於他自己的事情,他是絕對不可能屈服,也不可能妥協的。
但現在,那些人說要拆廟……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把整個廟都拆了,但即便是隻拆占地的那幾米,也意味著整個大殿都要重修,院牆和山門也得改造。
到時候,他們肯定還會有更多的花樣,來找我們的麻煩。
綜上,師父這次做的決定,實在是出於無奈,完全是為了保住剛剛修好的廟。
但這樣倒也不錯,起碼鐘騰青以後會更死心塌地的維護三聖廟,而且廟裡也有了新的幫工,我走之後,也可以放心師父的起居了。
就這樣,鐘騰青雷厲風行,很快就找村裡開了土地使用手續,然後交了上去。
也不知道他動用了什麼關係,總之土地部門的批複很快就下來了,一切都很順利,我們的廟也總算是保住了。
師父也重新做了一個功德箱,刷上了紅色油漆,擺在了大殿門口。
但他在功德箱的兩側分彆寫了一行字:
凡捐功德者,需發心做善事一件,大小不論。
心念所至,善無不應,闔家永沾,法益恩光。
這個彆出心裁就挺特彆的,大家見到也很歡喜,誠心行善者,自然樂得捐助,那些心懷不敬的,或者無心為善的,自然也就放棄了。
又或者,原本無心為善的人,捐了功德後不得不去做一件善事,那也算是他心念轉變的一個契機。
師父良苦用心,我很欽佩。
同時,師父也跑去了縣裡的民宗局,坐了兩個小時的冷板凳,好說歹說,終於拿到了領導的一句回複:下不為例。
這實際上,也算是人家給師父的一個下馬威,警告他以後老實點,不要太特立獨行。
看著師父風塵仆仆的從縣裡回來,連水都沒喝一口,我很是心疼。
因為我很清楚,當年倔強的師父,如今也悄然學會了一些妥協。
但這妥協不是為了他自己,是為了三聖廟,也是為了我。
對於他來說,三聖廟就是我們的家。
更加讓我意外的是,師父從兜裡拿出了一部手機,還是帶照相功能的。
師父說這是買給我的,畢竟要出門上學了,以後沒手機肯定不行,聯係起來很不方便。
其實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從未提過,因為我想以後自己賺錢買,不想師父再為我花錢。
我接過手機,哭的稀裡嘩啦,師父摸著我的頭發,笑嗬嗬地說小星呀,這次你走了,要記得經常給師父打電話,師父還希望以後你有空能常回來,師父會一直在廟裡等你。
每年的桃子熟了,你就把地址告訴師父,師父給你寄最大最甜的桃子。
我抱著師父大哭,師父寵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對我說:“答應師父,這是你最後一次哭,好不好?從今往後,我們的沈道爺就要闖蕩江湖,縱橫天下,再也不許哭啦!”
我破涕為笑,眼裡流著淚,嘴角卻不自覺地輕輕上揚。
我告訴師父,以後無論有什麼事,都不許逞強,也不許那麼強,凡事還是三思後行,不能再給那些壞人機會。
師父笑嗬嗬地點頭,說他都記住了,以後儘量低調一些,畢竟歲數大了,求個安穩就好,不能總是意氣用事啦。
看著師父已然有些花白的頭發,我又有些不放心,便拉起他的手,跟他拉鉤起誓,以後好好的在廟裡過日子,安安穩穩的就好,不許再去冒險,也不許再多管閒事。
師父笑著跟我拉鉤,滿口答應,態度很端正,語氣很堅決。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即將到出發的時刻了。
我的出發,也意味著和師父的分彆。
這幾天師父給我準備的東西很充分,衣服鞋子和生活用品裝了滿滿一箱,另外還有一個背包,裡麵放了些常用的物品,以及一些法器。
沒錯,師父把五雷令和七星劍,甚至天蓬尺都給我帶上了。
我說師父啊,我這是去上學,不是去捉鬼,陣仗要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