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一愣,因為這人的聲音距離我已經很近,顯然已經到了背後,我卻毫不知情。
此時正是冬季,這山裡到處都是乾枯的樹枝樹葉,什麼人能踩著枯枝走到我身後,卻不發出一絲聲音?
我豁然轉身,看到身後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怪人。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渾身便泛起一股涼意,下意識地連續向旁邊退了兩步。
因為這個人太奇怪了,不但蓬頭垢麵,渾身臟兮兮的,而且這大冷的天,身上隻穿了一件土布的褂子,腳上套著一雙布鞋。
這衣服上麵很多破洞,鞋子也是破爛不堪,一共十個腳趾頭,差不多有五個都在外麵露著。
還有他的頭發,看著比我還長,好像幾年都沒洗過了,亂七八糟的,遮住了大半個臉,隻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和一口焦黃的牙。
我從小在白馬鎮長大,卻從未見過這樣一個人。
見我麵露驚詫,這怪人衝我呲牙一笑,然後便從草叢裡把那隻山雞拎了起來。
這山雞翅膀受了傷,瑟瑟發抖,在怪人手裡無力撲騰了兩下就不動了。
怪人也不搭理我,先是拎起山雞,然後在草叢那邊拿了一個捕獵的夾子,轉身就走。
我這才明白,難怪他剛才讓我彆動,如果我剛才再往前走兩步,必然會踩上那個捕獸夾啊!
想來,這怪人應該就是一個流浪漢,這大冷天跑到山裡下捕獸夾,是為了打個山雞充饑。
但他人還不錯,剛才多虧他提醒。
我趕忙喊道:“哎……這大冷的天,你要不然跟我回家,給你弄些熱水和食物?”
聽到我這句話,怪人回頭衝我一笑,嘴裡含糊地說了一句什麼,但我沒聽清。
然後,他不再不理我,腳步飛快離去,而且讓我奇怪的是,他這個速度已經接近於跑,但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出來。
就連他踩過的雪地,也隻有一點淺淺的痕跡,完全看不出腳印。
我不由心中震撼,這是踏雪無痕啊?
很快,那怪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我搖了搖頭,騎上摩托車繼續返程。
回到廟裡之後,我把木頭卸下來,然後一邊劈柴,一邊把剛才的事情跟師父講了。
師父一聽也覺得奇怪,他在白馬鎮也已經待了十年,但也是從未見過這樣一個人,連聽都沒聽說過。
但這也不算什麼離譜的事情,後山距離我們這本來就有點遠,保不齊有什麼外地的流浪漢,流浪到這邊。
所以我們也沒太當回事,劈完了木柴之後,我又騎上摩托車,打算再去一趟,多弄點木頭回來。
師父讓我歇著,說木柴基本上夠用了,不必弄那麼多。
我卻想著自己好不容易回來,總要多做點事情,給師父減輕一些活計。
於是我沒聽師父的,讓他先做午飯,等我待會回來,剛好一起吃飯。
師父也沒辦法,就囑咐了我兩句,然後去廚房燒火做飯了。
再次返回山裡,我這次加快速度,不一會的功夫就弄了兩大筐,然後把柴刀彆在腰裡,準備下山回家。
但這次我走到半路,忽然發現在不遠處的山坳裡,有著一縷嫋嫋的煙升騰。
我心裡一動,這個日子和節氣,誰能在山裡生火?
莫非是剛才那個怪人?
想到這裡,我下意識地停下車,然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打算一探究竟。
很快轉過山坳,在前方一處僻靜背風的地方,原來有著一個不起眼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