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兩個人……他們……他們就會放過剩下的人嗎?”
這個念頭如同毒草,在絕望的土壤裡迅速滋生。
“放屁!你信他們?!”
小楊猛地低吼,眼睛因憤怒和恐懼而發紅,“看看外麵!那些被他們帶走的人,有誰活著嗎?!他們是屠夫!是來‘收割’的!開門就是送死!”
“那怎麼辦?!他們就在外麵!不開門,他們會不會強行闖進來?我們擋得住嗎?”另一個男生絕望地反駁。
“擋不住也要擋!靈兒姐說了,開門就完了!”有人想起了喻靈兒的警告。
“對!不能開門!這是陷阱!”小楊的聲音斬釘截鐵,他站在人群中央,臉色蒼白卻異常堅定,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個動搖的人,“他們要的不是‘魚’,是祭品!是完成他們那扭曲儀式的材料!交出去,隻會讓我們所有人更快走向毀滅!”
激烈的爭吵瞬間爆發。
求生的本能、犧牲他人的誘惑、對屠夫的恐懼、對是否能夠離開這裡的絕望……各種情緒在狹小的空間裡激烈碰撞。
有人主張開門“獻祭”換取渺茫生機,通常是那些被幻覺折磨得最厲害、意誌最薄弱的人。有人則和小楊、喻靈兒一樣,堅決反對開門,認為那是自取滅亡。
就在這混亂爭吵達到頂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激烈的爭論吸引時——
那個之前被幻覺嚇得崩潰、鬨著要出去的女生,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臉上混合著對“交出魚就能安全”的扭曲期望。
趁著眾人爭吵推搡,沒人注意門口,她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溜到了厚重的大門前。
“哢噠!”
一聲清脆而突兀的金屬撞擊聲,如同驚雷般在喧囂的爭吵中炸響。
是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你乾什麼?!”小楊第一個反應過來,臉色劇變,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晚了!
門外的“屠夫”顯然一直在等待這個信號。
沉重的大門在失去鎖舌束縛的瞬間,就被一股沛然莫禦的、非人的巨力猛地從外麵推開!
“轟——!”
沒了門鎖,頂在門後的椅子不堪一擊。
它們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被這股巨力硬生生推開、撞歪,木屑飛濺!
門,開了。
冰冷、帶著濃烈血腥和深海淤泥般腥鹹腐敗氣息的風,瞬間灌入溫暖的大廳。
兩個高大得幾乎要頂到門框的黑色身影,堵在了門口。
厚重的黑色橡膠圍裙上沾滿暗沉粘稠的汙漬,兜帽下陰影濃重,看不清麵容,隻能感受到兩道毫無溫度、如同打量待宰牲畜般的目光掃視進來。
其中一人垂下的、戴著厚橡膠手套的手中,赫然握著一把巨大、鏽跡斑斑、刃口卻閃著寒光的彎鉤狀屠刀。
另一人手中則纏繞著粗如兒臂、浸透暗紅色澤的麻繩。
他們帶來的壓迫感是如此實質,瞬間碾碎了大廳內所有的聲音和幻覺。真正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籠罩了每一個人。
“不——!”其他人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那個女生站在敞開的門邊,看著門外那兩個如同深淵化身般的屠夫,臉上那點扭曲的期望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吞噬。
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為首的屠夫,目光冰冷地掃過屋內驚恐萬狀、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學生,那砂紙摩擦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毫無波瀾地重複著:
“兩條‘魚’。”
一瞬間的沉寂之後。
“啊啊啊——!”
“跑!快跑啊!”
幸存的學生們發出尖叫,如同受驚的獸群,本能地向後、向兩側瘋狂奔逃,試圖尋找任何可能的遮蔽。但大廳雖大,在絕對的力量和速度麵前,無處可逃。
另一個手持浸血麻繩的屠夫動了。
它的動作帶著一種非人的、關節僵硬的迅捷,幾步就追上一個因為過度恐懼而腿軟跌倒的男生。
粗大的麻繩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他的脖頸,猛地勒緊!骨骼碎裂的“哢嚓”聲在混亂的尖叫聲中依然清晰可聞。
男生雙目暴凸,舌頭吐出,掙紮瞬間停止。
這時,更令人肝膽俱裂的一幕發生了。
那持鉤屠夫手臂一抖,將屍體甩在地上,隨即,它另一隻空著的手不知從哪裡,也許是它那汙穢圍裙下,掏出了一截東西!
那赫然是一條濕漉漉、布滿粘滑鱗片的巨大魚尾!
魚尾的斷麵還在滴淌著不明液體,散發著濃烈的魚腥和腐爛血肉混合的惡臭。
……眾人這才想起來,外麵的人魚都是拚接的,一條魚上麵根本就不止一個人!
隻見那屠夫動作麻利得令人作嘔,它用屠刀粗暴地切開屍體的腰部以下部分,然後將那截冰冷的魚尾按在血肉模糊的斷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