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都是我們之前的族長領導著隊員去攜帶無窮的人身上摘取的,每一張,都代表著運算中心的準確性。”
圖靈手指拂過他身側的人皮紙,笑吟吟的扭頭看著汪桔,眼裡閃過癲狂。
“你很幸運,這一次的無窮集中落在了張五五身上。汪桔,你會有一個集大成的孩子誕生。
汪家會在我們手上再上一層樓,說不定還能蓋過立族之功!”
“師傅,這件事應該隻有最高層知道吧?”
汪桔不動聲色的遠離人皮紙,但實在是太多了,有些避無可避。
“汪家現在知道這事的除你我外,隻剩下一人。”圖靈靠近汪桔,帶著他步步朝榕樹中間走去,“瞧見了那抹藍色的微光了嗎?”
“那是什麼?變異的……藏海花?”
汪桔壓下自己對於第三人的疑惑,目光看著那深幽幽的藍色光,有些不解,同時心臟開始狂跳,就像那抹光才是汪家真正追逐的東西一樣。
“那才是真正的藏海花,也是汪家第一次沾染到張家秘密的契機。
那是明代張家族長身體裡取出來的東西,為此可是差點把族長折進去。
差一點點,我們汪家就不複存在了。
汪桔,你隻需要把握無窮,再次獲得藏海花的下落,那麼世界上的一切在你麵前都會透明。”
圖靈循序漸進的蠱惑著。
他攬著的青年麵龐被微弱的藍光撒上一層朦朧,讓人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
汪桔沒錯過圖靈話裡話外稱呼的隻是汪家,何況他怎麼可能會相信一個叛徒的話,現在這秘密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掌握秘密的人才是關鍵。
之前圖靈引誘張五五去本家禁地,殺死了除他以外的幾個長老,或許是早就計劃好了現在。
真要這樣說,那真是好謀算。
畢竟長老死的剩個獨苗,沒有對照組能證明他今天說的東西孰真孰假,是全盤托出?還是亦真亦假?
汪桔不敢賭,但他知道,圖靈絕不能活著等張五五回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篤定無窮落在了張五五身上,但如果狗急跳牆讓他挾持到了張五五,反而弊大於利。
汪桔可不信張啟靈替無邪去青銅門,是去找死的。
任由心頭思緒千翻百轉,汪桔麵上依舊平靜如風,隻是皮肉的抽動和眼裡的茫然狂熱讓一邊的圖靈勾起了唇瓣。
瞧,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抵擋掌握世界的真相為己所用的誘惑。
圖靈出生時張家還沒有發生聖嬰的事件,家族在曆史的車輪下勢微,但還是很強,後麵衰敗,不過又隨著張啟靈而重新露出鋒芒。
後來輾轉進入汪家,憑著天賦和一顆心,圖靈進入高層,得知了他身在張家擁有不會知道的秘密。
圖靈先後服務兩個隱世的頂級家族,張家血脈讓他長生,汪家秘密讓他追逐。
所以在此刻,從前領導他的汪家人十不存一,就連無窮也落在他的這邊。這般形勢大好,讓圖靈心中膨脹了更為大膽的欲望。
人,總是在得到自己的欲望後誕生新的不滿足。
圖靈此刻已經不自知的陷入了想要兼並兩族的想法,張五五是除張啟靈外血統最純正的張家人,而汪桔是汪家嫡係出來的。
這樣的配置在圖靈看來,實在是天命在他。
加上無窮此刻皆彙聚再張五五身上,雖然這事奇怪了些,但也不是沒有,就像漢朝的劉秀對王莽。
曆史總有些時刻,把一些人的氣運集中後,大到讓天地讓步。
圖靈也不擔心汪桔會產生什麼想法,畢竟他從小把汪桔帶大,汪桔對圖靈來說不算是弟子,更像是他選擇的傳承人。
他們天然的綁在一起的,圖靈發誓要帶著汪桔,讓汪家的汪不在藏匿於水中。
他要讓張家知道,掀翻曆史的車輪把無數塵埃握於己手使用,才是讓家族繼續強大下去的最優解。
罕見放縱自己沉浸在勝利在望的喜悅中的圖靈,並沒有注意到汪桔的不對勁。
青年感受到了來自圖靈的高興,隻是不巧。
他在圖靈身上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圖靈濃厚的欺騙和汪家被人利用,為他人做嫁衣而產生的憤怒
隻是這一切……被掩蓋在幽藍的微光中那虛假的勝利裡。
自此,師徒二人心向陌路。
………
正被圖靈心心念念惦記著肚子的烏衯不知道這倆人的所想,她正小心翼翼的繞著藏海花行走在牆邊。
畢竟她哥最喜歡在牆上做標記。
癡迷找記號的烏衯不知不覺間深入了藏海花的中央,隻有小腿高的藏海花觸感非常舒適。
並不是初見時烏衯認為的皮革質感和玻璃質感,反而是那種剛落下時的蓬鬆綿軟的雪花質地,柔軟又冰冷。
烏衯止住腳步,抬頭看向天空,這裡好像被世界孤立,隔離出來一片獨立的空間。
天空雪白,地麵鋪滿藏海花,藍汪汪的一片望不到邊界。
仿佛現實的世界在這裡發生了置換,本該在雪地上搖曳的花朵紮根在湛藍的天空上,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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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衯一身藍衣站在中央,像極了成精化形的花朵。
一舉一動都帶著對這裡一切事物的好奇、驚歎與小心翼翼,就仿佛花朵們從沒見過它們1.6視角的生長環境一樣。
最邊界的地方,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冷靜的看著烏衯的言行舉止。
看著烏衯享受了美景後,又開始撅著個腚在旮旮旯旯裡翻找,眸子的主人無聲歎了口氣。
傻孩子,這都自家地盤了,也不想想還用做什麼記號啊……
烏衯正沉浸式的尋找記號,麵前是爬滿霜白的刻著花紋畫麵的古樸牆壁,牆壁向兩邊伸展,同樣看不見邊界。
像個巨大的量角器,烏衯撓頭,垂眸看了眼腳下的藏海花。
雖然它們花莖葉都是藍色調,但藏海花生長的土地卻紅到發黑,隻是被無數藍色覆蓋,不扒開的話是瞧不見的。
“唉,這得找到什麼時候,不能等無邪老了我都還在找吧……”
烏衯牙疼般的想到,許多年之後,無邪老的微微顫顫,而自己舉著一束花朝他奔跑。
陽光落在他們之間,照亮了烏衯那烏黑的頭發和無邪發光的頭頂。
烏衯【無……三醒?無邪呢?我找到啦!!】
無邪【五五啊,我三叔早死八百年了,你找到什麼了?哎呀我現在做不動了,我給你找我兒…
不,我給你找我孫子……】
於是自己抱著花,看著無邪一步一顫一步一抖的回到無三居,且裡麵傳來爺爺爺爺的喊聲,和七個葫蘆娃一樣。
“……”
烏衯被自己的想象惡寒到抖了抖。
隻覺得那愚公移山裡的愚公突然變成了無邪的臉,且慈祥的摟著他孫子對自己說
【五五,我完不成的事還有我的兒子,我兒子完不成還有我的孫子,孫子還有兒子、孫子、兒……】
“stop!夠了,死腦子彆想了…這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烏衯嘴角抽動,一巴掌拍自己臉上。
恕她不太能接受無邪變成愚公,那實在是太可怕了,烏衯感覺自己不太能麵對無邪老年生活過成那樣。
葫蘆娃什麼的,還是太超前了。
就在烏衯努力將思緒拽回正軌時,一隻帶著溫暖熱意的貓爪爪拍在了烏衯肩上。
環境很安全,氣息很熟稔。
所以烏衯正在思考,一時間被拍了肩,她有些沒反應過來,直接縮肩後抬手把肩上的爪子往邊上一扔,語氣有些不耐煩。
“哎呀煩著呢,彆搞。”
“……”
“……”
空氣變得好安靜,烏衯身體僵的可以。
這地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嗎?那剛剛她扔的是什麼……
“小五,回頭。”
身後傳來熟悉的無奈的聲音,烏衯瞪大眼,這聲音,哥出來了!!!?
烏衯懷揣著激動、激蕩、興奮、驚喜的心情猛的一轉身,腦子自動播放了哈有避雷的非誠勿擾登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