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心裡的酸澀,烏衯默默安慰自己。
已經是一個20歲的大人了,不要老是想著依靠彆人,不要拖後腿啊烏衯,老實聽聰明人的安排就好!
轟~
催促檢票的聲音傳入耳畔,烏衯抿了抿嘴,進去前,握住了黑瞎子的手,她雙手微微顫抖著,眼裡是信任和一點無措。
“哥,一定,一定,一定要記得來接我!”
說完,不等黑瞎子回應,就趕快跑進檢票口。
隻要沒聽見回答,那就不全然是拒絕和糾結!
這是烏衯麵對不擅長的親密關係問題時,常見的解決辦法,雖然沒什麼用,但對於烏衯來說總比直接聽見拒絕來的好。
黑瞎子舔了舔後槽牙,一瞬間對這個他們全票通過的方案產生了後悔,其實也可以不去的不是嗎?
烏衯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暗藏焦慮害怕的眼神卻遲遲在腦海揮散不去。
那種仿佛被拋棄的不安,但又因為太信任所以奔赴不歸的眼神,他見過不知道多少,心裡早沒了波動。
但這次……
或許是委托結束後的冒著熱氣的雞湯、他和啞巴每次出門時捎帶的小玩意、烏衯閒暇時的笑聲和她暗藏關心的一舉一動……
一身黑色皮衣身材高大健碩的黑瞎子站在機場送彆廳的門口。
杭州冬天的第一縷寒風吹拂著他的發絲,在耳畔訴說著一場人間聽不見的離彆。
………………
飛機上,烏衯鼻尖再次傳來那在老楊身上一模一樣的氣息,隻覺得自己倒黴。
“張小姐,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這趟行程的翻譯,我叫無解。”
無解,真的無解,這怎麼解決?烏衯點點頭,裝作不舒服的樣子擺了擺手,閉上了眼睛。
腦子飛速翻找,<貓語四級>、<狗語六級>、<野人發音大全>?<魚語大全>……
我嘞個格子空間啊,求你靠靠譜啊拜托,烏衯內心雙手合十拜了拜,忙活了半天總算找到了本<無國界手語通用>。
……
也行吧,總比無法交流的強,烏衯沉默的妥協。
一個就是汪汪隊的人在身邊虎視眈眈,甚至都混到無家翻譯第一人選的位置了,居然被派來跟著自己。
烏衯煩躁的蹙眉,這群讓人厭煩的斌鬣犬,真是害苦了可愛的小狗!
杭州到慕尼黑預計要飛行1012個小時,烏衯睡了一大半時間,中途空姐還過來詢問了一趟是否需要喚醒她用餐。
無解露出歉意的微笑,用德語說著抱歉,不需要,我女朋友不太舒服。
烏衯木著臉,傻叉,她是學不會德語不是聽不懂,真不要臉啊,我靠,人華國小姐姐,你秀你爺爺的德語呢?
你等我回去的!!!
她動動身體,睜開了眼睛,時刻關注著這邊的空姐適時的遞來毛巾,簡單擦拭用過晚飯後,烏衯升起擋板,安靜的注視著窗外。
萬米高空下,城市的燈光在黑夜裡閃爍,他們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
張小官、瞎子現在應該睡著了吧?無邪肯定還在看他的資料。
嘴角往上勾了勾,烏衯內心的焦慮卻沒有緩解。
直到現在飛機已經飛出了華國上空,她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一定要去德國?為什麼這麼他們這麼信任這個無解?為什麼張小官會同意?她能過好這三個月嗎?
德國會不會有危險,那裡的人會不會不好相處,好差勁啊烏衯,來了這麼久還沒完全適應。
眼裡浮起一層薄薄的淚意,烏衯快速眨了眨眼,還不如去山裡躲一躲,心裡這樣想著。
艙內涼氣開的很足,擋板被溫柔的敲了兩下,是那個漂亮姐姐。
她溫柔的笑笑,遞過來一個毯子,清亮溫和的對烏衯說道。
“彆擔心,慕尼黑很美的。”
或許是她的聲音太過溫柔,讓烏衯想起了北京街頭巷子口那個總給自己餡餅塞的滿滿的大爺,那個每次路過都給自己遞豆漿的阿婆。
我想回家。
烏衯俏皮地衝空姐ink了一下,若無其事的點點頭,擋板被重新扶起。
烏衯扭頭看向窗戶,地下的城市正在放煙火,看起來非常的渺小震撼,好像隔空也體會到了他們的快樂。
一滴眼淚靜靜滑落,是獨屬於烏衯自己的悲傷。
……………………
慕尼黑下午1400
剛一落地,烏衯拒絕了無解想幫她拎包的動作。
開玩笑,異國他鄉把證件什麼的全交給你一個心懷鬼胎的男的,她不要命啦?
烏衯翻了一個白眼,真沒分寸感一男的,領著行李箱朝衛生間走去,無解一步一的跟在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