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衯看著紮著辮子的陳文瑾,那雙眼睛清澈見底,臉上嫩得能掐出水的模樣,沉默了一下道。
“額……我覺得無三醒現在…
可能配不上你……強行讓你們倆在一起的話,我有點良心不安。”
“……”陳文瑾腦子有點沒跟上,隻能沉默。
“誰?!”
無邪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那西沙海底墓不是寫了無三醒害我死不瞑目謝連環嗎?
那現在五五找文瑾阿姨要他三叔的孩子,可麵前不是……
“你果然是我三叔!!”
謝雨臣眉頭一豎,語氣無比堅定,“無邪你腦子壞了嗎?三你個頭啊,他是謝連環!!”
“你才腦子壞掉了,沒見剛剛五五的話嗎?一路上我都跟著他,這當然是我三叔!!”
無邪反駁,二人就和小學生一樣吵了起來。
烏衯蹲在地上,迎接著謝連環和陳文瑾的目光,很淡定的咳了一聲,“既然都亂成一鍋粥了,不如趁熱喝了吧。”
謝連環心情很複雜,他看著陳文瑾,眼裡帶著隱約的無語,沒想到還沒說什麼就已經在掉馬邊緣徘徊了。
“咳咳,連環,辛苦,你可以歸隊了。”陳文瑾的聲音不算大,但語氣堅定帶著欣慰,成功讓爭吵的無邪和小花停了下來。
“……那我三叔呢?”無邪站在原地,一下子覺得沒有了追尋下去的理由。
“小邪,抱歉。”謝連環回答的很誠懇,同時也很籠統。
但無邪無法接受找了這麼久的三叔其實早就死在了二十年前,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忽視了現在的不對。
謝雨臣也沒有原本找到謝連環的那種自以為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隻覺得悲哀。
“我算什麼?”
陳文瑾看著沉穩能獨當一麵的謝雨臣,又看了一眼還在“孩子氣”的無邪,閉上眼,吐出了那句話。
“你是我們準備的後手,為了幫助無邪。”
無邪抬起眼,無法理解,謝雨臣更是苦笑一聲。
他吃了這麼多苦,獨自撐起整個謝家家業,沒有一個完整的童年和關愛,而這一切的苦難居然都隻是做一個後手?!
謝雨臣強行讓自己冷靜,語氣壓抑著不甘,“憑什麼?”
謝連環卻在此刻開口,“這就是你和無邪最大的不同。”
“……”
無邪沒說話,他現在不想看見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或許文瑾阿姨說的對,真相太殘忍,他還是接受不了……
不想了解這些真相和苦衷,烏衯隻覺得自己受不了無邪和謝雨臣失魂落魄的樣子。
於是剛想開口講什麼,就被黑瞎子給輕敲了一下腦袋。
眼看烏衯又要開始說話,陳文瑾趕忙一個眼神甩給張啟靈,好不容易圓回來的劇本,可彆又崩了……
“小五,彆忘了你答應我的東西。”淡淡的聲音響起,張啟靈盯著烏衯的發頂。
“……哦~”不情不願的應聲,烏衯揉揉頭站起來,結果蹲久了,一個眼花就要往下倒。
瞎啞二人反應極快,一下子就撈住了往下砸的烏衯。
“…有點低血糖好像…”輕聲呢喃著,烏衯隻覺得眼前越來越花,隨後感覺身體一空……
“!”
洞內準備繼續的聲音一下子戛然而止,隻有那輕飄飄的紙張落到地麵,證明剛剛烏衯在這裡插科打諢。
“這……”
陳文瑾撿起紙張,想問什麼卻被震驚的說不出話。
除了張啟靈,其餘人都是第一次直麵烏衯的天授,此時臉上寫滿了震驚和茫然。
無邪走過去,看著烏衯原本站的地方,抬眼看向沉默的張啟靈。
“小哥,你還好嗎?”
張啟靈淡淡開口,木著一張臉,“天授。”
這是第二次聽見天授這個詞,無邪眨了眨眼環顧了眾人臉上的表情,隻有他和小花變了情緒……
“那五五會有事嗎?”謝雨臣問了一嘴。
張啟靈垂下眼眸看向自己剛剛扶住烏衯的手,搖搖頭。
“不清楚。”
“……”
又丟了……無邪感覺眼底酸酸的,這都什麼事啊?
“……彆難過。”張啟靈想抬起的手又放下,他無措的搓了搓手指。
亂,太亂了,黑瞎子揉了揉眉心,想起剛剛五五分敲的暗號,歎了口氣,他語氣帶著憂鬱。
“五五比較特殊,到時候撿回來就行,但是…要不你們先看看謝三爺?”
無邪下意識跑到謝連環跟前,焦急的視線在看到謝雨臣時變得無措。
這不是三叔,但他也馬上就要……
謝連環的眼神落到陳文瑾身上,陳文瑾垂眼掩蓋眼裡的悲傷。
“沒事,這不是你的錯。”
謝連環謔謔兩聲,最終閉上了眼,整個人了無生機的躺在那裡。
什麼都沒有交代,無邪隻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遊離於這裡,空空的,腦子也不知道該怎麼想。
他三叔……他們……真相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