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哥哥,五五狀態不對,你多加留意。”這是分彆時繡繡皺眉和謝雨臣單獨交代的話。
他坐在後方的麵包車內雙手交疊,回想著這幾天來烏衯的行為,眼皮跳了一下。
所以張啟靈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五五進入張家古樓,而是用了某種借口將人留在了第二扇門外。
謝雨臣想到這裡,隻覺得自己呼吸都急促了一下,他感覺需要安排一個心理醫生到巴乃備用。
上次烏衯從德國回來,是謝雨臣第一次直麵她偏執的時候,不過那時候還算正常,但這次都見血了,她情緒居然越來越穩定,這不對。
作為一個常年和人心打交道的商人,謝雨臣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知道烏衯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對於規則看得很重,是一個很正常的普通人性格。
遇事第一反應是報警,受傷第一反應是去醫院,哪怕黑瞎子受得是槍傷。但烏衯性格又很彈性,彈性到有一點邪性。
謝雨臣還記得有一天下午他們小聚,有個不知死活的家夥走到桌前開口就是要小哥和瞎子加入他的隊伍,去南海夾喇嘛。
也不知道是哪得到的消息,堵在桌前一股子居高臨下的態度聽的人想笑又無語。
烏衯那個時候隻是抬頭淡然的看了那人一眼便低頭繼續吃飯,看起來並沒有放在心上。
對於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南瞎北啞並沒有反應,畢竟活的久了什麼鳥都見過。
直到三天後謝大和他說了件趣事,那天來打擾他們的那個小頭目,早晨起床時不巧摔了一跤匕首插進嘴裡,這輩子都沒辦法再開口說話。
謝雨臣那時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第二天找五五了解策劃案的時候,瞅見她貼創可貼的食指。
“五五你這是?”
“這個?廚房切菜不小心切到了。”
……
如今看來,烏衯是用自己的方式報複了那個對張啟靈瞎子口吐惡言的小頭目。
謝雨臣看著前麵的麵包車,眉間蹙了起來,這次五五在無家的地盤殺了兩名夥計一個頭目,不符合她前麵的性格邏輯。
難道是為了出氣?畢竟是密碼有錯才導致的失聯……
“真是瘋了。”
謝雨臣眼裡劃過思考,突然又想起之前小哥拜托他聯係醫生時遞給他的那份文件。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得祈求張啟靈最好是沒事,不然他要是出事,五五很難說能保持理智。
“謝大,馬上聯係黑瞎子,讓他到巴乃來。”
“是。”
謝雨臣的未雨綢繆烏衯並不知情,她其實覺得自己挺正常的。
突然暴富也沒有目中無人,身後靠山硬如磐石也沒有囂張跋扈。以前開玩笑說有錢之後第一個就是忘本,但又被那麼多年讀的書給禁錮在底線上。
來到盜墓這個沒有所謂道德底線的世界裡,她有錢有勢,必然陰暗麵會被激發。
而張啟靈對一切都淡然的靠譜的模樣,讓烏衯隻猶豫了一秒就接受了他是自己哥哥的設定,自願將自己禁錮到妹妹的角色裡。
前十九年活的太痛苦,烏衯表麵淡然實則是真沒招了。
想和人渣同歸於儘,又覺得這樣太便宜他們了,不想為了垃圾消耗自己的年華。
但那口氣又咽不下去,隻能像個陰溝裡的老鼠一樣,窺視著彆人的幸福順帶詛咒那些人渣過得痛苦。
張啟靈雖然開始對她更多的是保護族人的責任感,但後麵可是實打實的真情實意。
人活著需要精神支柱,烏衯知道這是盜墓世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張啟靈,所以這是她親自選擇的錨點。
如今錨點搖搖欲墜,無數雙看不見的手想把他拉入泥潭,欣賞神的墜落。
無邪不允許,烏衯更不會允許。
霍繡繡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如果不是心靈感應,烏衯的選擇會更加激進。
比如直接把那些耽誤時間的全給殺嘍,拎著無邪威脅人手和她走什麼的。
看著下車後依舊淡淡的烏衯,謝雨臣忍不住又歎氣,也不知道張啟靈的選擇是對是錯。
“五五,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