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服務員背影消失後,劉喪不著痕跡的轉回眼神,對著男子微笑道。
“李哥。”
“誒誒誒,哎呦,劉兄弟真是憐香惜玉啊哈哈哈哈哈。”
中年男人微眯了下眼,隨後又笑嗬嗬側身介紹他後頭跟上來的男子,“這位是王老板,這次的大頭是就他負責的,哈哈哈。”
李哥最後一句是湊近劉喪低聲說的,完了他諂媚的拉開座椅,邀請男子上座。
“我自己來就行。”
男子對著李哥揚了下嘴角,隨後對著劉喪道,“久仰大名,我叫曾大耀,我看你年紀不大,叫我一聲曾哥就行。”
“好的,曾哥。劉喪。”
劉喪耳朵動了一下,同曾哥握完手後三人落座。
曾大耀看著眼前的男子,隻覺得此人身材有些過於孱弱了,氣質也陰鬱,縮在陰影裡打眼一看和小三爺還有點像。
是那種…嗯,未亡人的感覺。
曾大耀摸了摸下巴,不太確定這次的喇嘛找這個人靠不靠譜。
“曾哥,那我就長話短說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針對王氏拍賣行,剩下的你們看著給,這次喇嘛我會儘力提供最大線索。”
劉喪翻閱了一下手裡的本子,將它遞到李哥手裡。
李哥看了眼曾大耀又看了眼劉喪,心裡不屑,麵上卻還是笑意盈盈的給他倆倒了杯茶水。
“曾哥,你可不小被劉兄弟這張美人皮給騙了,他下地可是這個!”
李哥豎起來大拇指,言語間也是充滿敬佩,“我之前和我兄弟去北邊的一個墓,北邊那地你也知道,機關忒多。
要不是有劉兄弟聽聲辨位,我都不一定能活著出來。”
“這麼厲害?”
曾大耀挑眉,舉著茶杯對著劉喪一抬,“兄弟能證明看看嗎?你知道的,這次買賣我們爺很看重。”
“……哈。”
劉喪的眉眼被頂上的燈光蒙著一層光暈,眼瞳藏在陰暗中,他垂眸思考了一下。
再抬眼時,鏡片後的瞳孔劃過趣味,劉喪舉起茶杯隔空和曾大耀碰了一下,聲音冷靜。
“曾哥,小三爺就是你的東家嗎?”
“!”
曾大耀一驚,他從頭到尾都沒提過這三個字,不由得,懷疑的目光落在了一邊的李哥身上。
李哥被看的一激靈,連忙否認。
“誒,曾哥,我可沒提啊,我可都說的一直是爺、東家,彆的我是一點沒說,不信你問劉兄弟。
我要說了,我下地有去無回!!”
“他沒說。”劉喪耷拉著眼皮,表情似笑非笑。
曾大耀有了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他總覺著,這個表情這個氣質,和記憶裡的一個人很像。
對麵劉喪那修長的手指把玩著茶杯,隨後輕聲放在桌上。
劉喪向後一靠,環著手,昂頭對曾大耀點了點頭,“是我聽見了你的預發音,準確來說,就是你要準備說話後。
喉嚨聲帶的肌肉會有一個模擬的動作,隨後產生共鳴,讓你說出要說的話。
就像你現在要說,為什麼,是嗎?”
“……”
有東西,小三爺不愧是小三爺,人不在道上,但對消息還是了如指掌。
實際上發布控製的無二白
謝邀,侄子哪浪我不管,但家產還得看一看!
“行啊,劉兄弟,那這是這次的目的和報酬,你先看看,沒問題的話我們簽個合同。”
曾大耀把合同放桌上轉過去,自己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他看著劉喪,瞳孔還是劃過懷疑和陌生。
這個劉喪倒是很有個性,實力也有意思,如果真的像這個李哥說的那麼神,那這次的喇嘛還非他不可了。
也不知道小三爺知道了些什麼,人不在,命令倒是一道接著一道。
曾大耀暫緩自己的疑惑安靜喝著茶水,那頭的劉喪還在閱讀合同,不一會兒,包廂門被服務員輕聲推開。
同一時間,劉喪也合上合同對著曾哥笑了下。
“你好,先生,這邊準備上菜了。”
“嗯。”
劉喪點頭,挽了下袖子,起身給曾大耀添了一杯茶。
“我們邊吃邊聊,這家的一魚三吃很有名,味道不錯。”
說罷,他落座,卻見對麵的曾大耀摸著茶杯,整個人有些僵硬,視線凝重的看著自己的手腕。
劉喪皺眉,撫摸了一下鐲子,抬眼看向曾大耀,卻見對方好像陷入了思考裡。
“李哥……”
“噓。”
李哥比了個安靜的手勢,這位可是大主顧,人愛思考什麼就思考什麼。
畢竟遊戲規則往往都是由上層人製定的,隻是上層人並不遵守罷了,他們這種混口飯吃的,還是不要輕易打攪,撈點湯喝喝算了。
劉喪推了下眼鏡,沒多說話,隻是看著曾大耀。
這個曾大耀身子很壯,明明一身血殺氣,但談吐間的舉止處處透著謙卑,眼裡也帶著謹慎,預發音也很正常。
應該是他東家信任的人。
劉喪垂眸不語,耳畔是包廂內的聲音,以及服務員在等待間裡的各種聲音,擺餐具、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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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對麵曾大耀越來越急促的心跳……
見二人一個比一個沉默,李哥也安靜的喝著茶,隻是目光不老實的盯著服務員亂看,此外也沒有彆的行為。
這倆都是有本事的人,他再多的話也得憋著,省的開口得罪人。
那邊曾大耀沉思著,終於從記憶最深處翻出來了一個人,一個到現在還對他們極具威懾力的人——白無常。
小三爺的義妹。
那個消失了十多年的妹妹。
當時柳樹枝丫被風吹著搖擺,路邊的橫倒著昏迷的夥計和屍體,地上一踏一個血腳印。
在烏衯橫穿一個擋在曾大耀麵前夥計時,那手上帶著的兩個銀鐲晃了他的眼。
後來的茶館,曾大耀站在角落裡不敢吭聲,任由大佬吵架,隻是他眼神好,看見了烏衯腕上其中的一個銀鐲裡麵刻著麒麟。
曾大耀回神,目光隔著升騰的熱氣再次落在了劉喪手腕的鐲子上邊。
“曾哥,是有什麼問題嗎?”
劉喪靠著桌子,鐲子緊貼皮肉,在上邊露出一個空隙,陰影落在他手背上,凸顯了他升起來的青筋。
“……沒有,隻是瞧著你這鐲子眼熟,想起來故人也有一個。”
曾大耀看著劉喪的雙眼,聲音從懷疑到確認。
這就是那白無常的鐲子,這個劉喪不簡單,不能用之前的方式對待。
在白無常的情況沒有白紙黑字貼出來的前,他還得小心對待,小三爺知道這事嗎?曾大耀想了想,對著劉喪點頭問道。
“兄弟,我出去打個電話方便嗎?”
“可以啊,曾哥你隨意。”
劉喪側了下頭,表情淡然。
倒是邊上的李哥愣了,他看著曾大耀態度一下子從輕視變得恭敬,甚至言語間還帶了些慎重。
這什麼發展,難道這個順水人情的背景不一般?
不是來的時候曾哥還說這次的合作他全權負責嗎,怎麼突然就要打電話了?
他看了眼劉喪,見青年臉上帶著思索,那雙曾經染滿血的手此刻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被他在下地時吐槽過的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