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下旬的滇省寒冷依舊,夜裡樹梢上仍會結冰,更彆提深山無人處。
無邪裹著襖,對著地圖沉默了很久。
當時在古潼京發現的錄像帶,是無三醒和無邪隔著屏幕的最後一麵。
那次之後無三醒、謝連環、陳文瑾三人就像消弭天地間一樣,一點活動的痕跡都查不到。
周圍的人或夥計,甚至遠在國外的潘子都打電話過來勸他,斯人已逝,彆糾結了。
要不是後來在張家翻到了關於查看生人痕跡的秘術,無邪幾乎真的要接受了無三醒死掉的事實。
不過現在……
無邪揚起一抹冷笑,摩挲了一下地圖,抬眼望向車外白茫茫的天,隱約露出一點翠色,宛如深入小說秘境一樣。
三叔這一次絕對跑不掉,私庫不給搬光他枉為無邪!!!
天色灰蒙,濃厚的霧和天銜接在一起。
烏衯安靜的挽著劉喪坐在車後,不是因為什麼藥效,而是對即將掉馬的尷尬和不安。
眼神多次無聲的看向張啟靈,但最後都以無奈告終。
感覺張小官也不是很攔的住無邪,可是人逼急了什麼都做得出來,除了數學卷子,還是奧賽版本。
烏衯揪著劉喪的衣角,每次她煩了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會這樣。
在出發前的那個夜晚,劉喪扒拉掉被汗粘連在烏衯臉上的發絲,待平靜後烏衯和他說了無三醒的事,以及無邪可能當堂哥了。
對此,劉喪拍了拍烏衯的手,雖然他也有些緊張。
一個人生氣有些時候從麵上是看不出來的,比如無邪。
但劉喪有掛,他能清楚聽見無邪急促的心跳,每一下仿佛都帶著火氣,不過男人,就是要頂天立地。
在烏衯疑惑的目光下,劉喪咳了咳。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從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雙雙把家還。”
安靜的車廂裡突然響起劉喪好聽但沒什麼感情的歌喉,實話實說,胖子第一反應是舉起了黑驢蹄子。
劉喪看得眼角一抽,果不其然,無邪微蹙眉罵了句,“劉喪你見鬼了?”
“……或許。”
劉喪平靜的對著無邪說完,看他翻著白眼轉回去後摸摸鼻子把目光轉向窗外,反正應該這算提醒吧??
無邪則再次翻了個白眼,很無語,拋給烏衯一眼神叫她管管劉喪,彆亂用那張臉。
烏衯沉默和張啟靈對視,不太明白是哪一步就沒跟上這倆人的腦回路了,怎麼突然就夫妻雙雙把家還……
哦,無三醒啊。
烏衯悟了,不過這提醒方式怎麼感覺和之前某一次似曾相識呢?
路漫漫山高高,不知道拐了多少彎下了多少坡,隻知道外麵霧氣散去,露出一座又一座的巍峨高山,翠綠、黃青。
將外麵的一切都隔離開來,逐步邁入了土地的世界。
最後來到熟悉的但陌生的邊界村之一,清喇村。
這裡毗鄰緬甸,村裡都是瓦房土屋,想還剛穩定時局時的建築風貌,那麼複古和陳舊。
就像被新世界忘了似的。
這村建在山腳,背靠兩座大山,阻隔了通往那個後頭緬甸的路,從村口往上看,隱約能看見銀白的信號塔。
證明這裡雖然古老卻仍是被惦記著的,或許慢了些,但政策不會放棄一山一角。
一夥人穿著整齊的黑羽絨服,除了黑瞎子,烏衯甚至被劉喪塞了個耳罩戴著,因為耳朵剛好,要小心嗬護。
謝雨臣見狀揉了揉冰涼的耳垂,那裡還有小時候就穿了的耳洞。
“嘖。”
被無意識對比了的黑瞎子挑眉一笑,溫熱的手捂上了謝雨臣的耳朵。
感受到溫暖,謝雨臣抬頭一笑,一瞬間風雪消融,黑瞎子莫名有些激動到顫抖,我的我的我的,他內心一直重複。
張啟靈能敏銳察覺到黑瞎子的情緒不對,好歹相處了幾十年。
不過現在天那麼冷,還有正事要乾。
所以張啟靈隻是以為黑瞎子可能凍傻了,畢竟在這麼冷的天氣裡,穿皮衣和裹了層巧克力脆皮有什麼區彆?
巧克力脆皮·瞎子不知道自己被好兄弟心裡蛐蛐著。
墨鏡下的雙眸白了一瞬間,了然笑道,“無邪,去往最高處。”
“?”
無邪看了一眼他,點點頭,正巧有夥計出了村口迎接,“小三爺,打聽過了,這村裡還有一波人住在後頭的兩座山裡麵。”
“山裡麵?都是些什麼人?”
“老一輩的,不過先前有一年輕女的和男的前後進去了。”
夥計遞過去筆記,上麵寫著他們收集到的情報。
無邪閱讀下來發現這村還是個有名的長壽村,一旦過了九十就會主動搬到後邊的山裡,除非山腳有大事否則不露麵。
長壽嗎?看來這地兒還真和張家有些關係。
無邪拿手機拍了一份傳到張海客郵箱,讓他去查查。
“現在可以進山嗎?”
無邪問道,張啟靈已經拉過他長時間放在外麵的手揉搓起來,指尖很快溫熱,無邪含著淡笑將下巴縮進了衣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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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不過山裡霧氣大,要小心走散。”
“嗯。”
說罷,一行人繼續出發,在路過一處祠堂時張啟靈腳步一頓,對著無邪微微點頭,這裡確實是張家遺留下來的族人。
無邪心裡有數,對於逮到無三醒等人勢在必得。
事物發展的極其順利,在高明的障眼法在族長麵前也是小菜一碟,張啟靈憑一己之力帶飛了所有人。
如果不是山路滑,估計沒倆小時張啟靈就登頂了。
烏衯喘著氣,罵了句艸,果然,就算把她和張小官不分開扔張家一起訓練,她也還是拖後腿的那個。
她喘著氣,被劉喪拉著爬。
全然忘了自己就算使用身體強化劑,最高也隻能充滿85的體力值。
陰陽相合和公平在這對兄妹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或許過程有瑕疵,但總得來說,是一種極其詭異的分布技巧。
一高冷一抽象,一武力值高的仿佛沒上限,一武力值低的仿佛沒下限。
一個沒上過學,一個好歹大專畢業。
不過相似的點也就是有的,比如一格血能耗著好久不死,某些時候看似帶上了麵具,實則摘下了麵具。
曆經四小時,從早晨爬到午後,一行人來到了平地,就是這地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