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鶴潛入水中,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視力很好,不用再往下潛,也能看到,下方還有很多具屍體。
他們一個抱著一個,所有屍體都是一個動作:表情猙獰地仰頭,往上看。
莫雲的腳腫了起來,那個死去的船員正把手指扣進莫雲的皮肉,好似要用這種方式,把莫雲往下拉,永遠地留在海底。
莫雲一直死死抱住救生圈,忽然,身體被往下拉扯的感覺一鬆,她連忙撲騰起來,秦老頭眼睛一亮,和溫醫生一起往回拉繩子。
等在梯子附近的小黃毛伸手接住她,把她往船上拉。
隨著莫雲身體離開水麵的,還有掐著她腳踝的那船員屍體。
船上眾人齊齊驚呼一聲。
隻見那船員仰著頭,表情扭曲。
秦老頭手一抖,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往上拉時,景鶴浮出水麵。
“一起拉上去。”
有了景鶴這句話,眾人不再猶豫,連著屍體一起拉了上去。
此刻,太陽終於懸掛在天上,散發暖融融的光。
莫雲趴在甲板上,眼一閉腿一蹬,徹沒了聲息。
秦老頭嚇了一跳。
溫醫生連忙蹲下檢查,然後鬆了一口氣:“暈過去了,沒死。”
咕嘟咕嘟
剛剛莫雲在水裡不動的位置忽然好似泉湧一般,水麵咕嘟嘟冒了幾個泡。
景鶴此刻已經上了梯子,站在梯子上回頭看去。
隻見一具具死亡時間不明的屍體浮出水麵,一個個全是頭朝上立在水中,散在周圍這片水域裡。
秦老頭臉色十分難看,他手指哆嗦:“懸……懸屍………”
水裡遇到的屍體是有講究的。
那些平躺漂浮的,是普通的浮屍,沒什麼太大的怨氣。
但這種頭朝上懸在水裡的屍體,就麻煩了。
反正秦老頭是沒辦法一次性對付那麼多懸屍的。
景鶴看了一眼,上了船。
副舵走過來,陰沉沉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莫雲,和抱著她腳踝不撒手的船員屍體,冷笑一聲:“看來不止迪亞哥的死跟她有關係,阿普的死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這不,阿普來索命了。”
阿普,是那個死去船員名字。
秦老頭大罵:“這兩人的死跟莫雲沒有一點關係!沒有確切證據我們告你們誹謗!”
副舵冷笑:“很好,那就證明一下,她沒有殺人。”
說完,副舵轉身離開。
溫醫生看著那具抓著莫雲不放的屍體,有些為難。
秦老頭倒是對這些還算了解:“景小友既然讓把這屍體也拉上來,估計是在水裡分不開。”
“把狗子挪到太陽底下,我得看看幫她處理一下傷口,我瞧著是中屍毒了。”
之後秦老頭戴上手套去掰阿普的手都沒辦法掰開。
阿普的手指頭嵌入莫雲肉裡,硬得好似鋼筋水泥。
景鶴看了,隻說讓太陽再曬一會,到中午,阿普的手就會鬆開了。
秦老頭這才注意到,阿普的雙腿是被什麼整齊切斷的。
他一愣,問:“景小友……阿普的腳你砍斷的?”
景鶴點頭:“如果我直接對阿普用鎮魂杖,阿普的怨氣確實會散去,但因為這個地方特殊,陰氣太重,他就算氣散了,身體動作也會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