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鶴的聲音很淡,但聽得秦老頭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當時我和莫雲抵達四柱神宮時,隔著黑水膜,我們看到了靠在柱子上的莫雲母親。”
“當時莫雲疑惑她的母親為什麼一動不動,於是拜托我幫忙看看她的母親………”
景鶴說到這裡頓了頓,垂下眼睫:“我眼力很好,我沒有看到莫雲的母親在呼吸。”
那個時候的景鶴就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地方的時間流速很快,但再怎麼快,對於外界來說,他們也在那裡待了一整天。
天亮一直到天再次陷入黑暗這個區間,對於外界,是整整一個白天。
而莫雲的母親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動作,一個白天一動不動、再加上胸口沒有起伏,很明顯,她已經死了。
景鶴當時有了猜測,也在思考要不要和莫雲說,但那個時候的莫雲看似鎮定,實則心已經亂了,他……說不出口。
秦老頭愣愣看著眼前的景鶴:“要不是後來天黑了,莫雲母親動了,你…會不會把你的猜測告訴莫雲?”
景鶴沉默了很久,搖頭:“我不知道,其實我當時在想,如果莫雲的母親已經沒了,那她接著往下走就是沒有意義的冒險…”
他當時想了很多,他唯一一個想法,就是等兩人抵達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他就把莫雲打暈,送出去,然後他再次進入這裡,找莫雲和父親,並且把莫雲母親的屍體帶出去。
可………
那個時候天黑了,四柱神宮邊緣的黑色水膜變透明,莫雲的母親突然動了。
而莫雲在看到母親動了,又發現水膜變透明了,於是不管不顧往水膜裡衝……
景鶴閉了閉眼,歎息一聲,說不清現在是什麼感覺。
心裡,堵得慌。
甚至想莫雲永遠不要知道她父母的結局。
徐州在景鶴和秦老頭討論筆記本的時候,已經繞著四根全部雕刻黑蛇的柱子看了一圈。
景瑩餘光一直留意著景鶴和秦老頭那邊,但又看徐州表情有些怪,於是問:“怎麼了?”
徐州是九菊的人。
九菊,致力於把一切被柱子鎮壓的、有關蛇的存在放出來的組織。
而景家主家則致力於前往各個地方,把鎮壓時間要到的東西再次鎮壓。
一個放,一個壓,雙方勢力交手不止一兩次,主打一個誰也弄不死誰。
這一點,景瑩還是知道的。
她雖然姓景,但既不是景家主家,又有自己的私心,自然不可能幫著景家和合作夥伴徐州作對。
“你不放它們出來嗎?”
景瑩看著四根石柱上雕刻的大蛇,尋思以往一個地方隻會有一個和蛇有關的存在,這地方居然四根石柱下麵都是蛇,工程量不可謂不大。
因此催促徐州趕緊辦事,辦完撤。
徐州皺眉,不搭理景瑩,也不動手。
景瑩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旁邊一直沒有搭理這邊的景鶴卻笑了。
他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徐州緊皺的眉,聲音很是欠揍:“他當然不會動,因為這四根柱子上沒有象征束縛的鎖鏈。”
景瑩一愣,她看了看,確實是,以往的不管什麼材質的柱子上都有鎖鏈,隻有這一次來的這個地方的柱子上沒有鎖鏈。
徐州瞥了景鶴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