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然陷入了一種絕對靜默。
像是在此刻,所有的聲音都不存在了。
愛麗絲看到巴爾克露出一種心痛到難受的表情,他聲音發著顫:“小姐,你很介意這件事嗎?”
介意……不,愛麗絲並不介意。
或者說,除了奧爾菲斯,所有人都能理解。
愛麗絲閉上眼睛,任由淚水連串滾落。
前世的記憶再度襲來,愛麗絲看到她落腳倫敦,小心隱蔽的潛藏下去。
前世的愛麗絲最關心的,自然是德羅斯慘案。她從白沙街瘋人院入手,當年的經營者,那些親戚,一個個查過去。
然後,她發現歐利蒂斯莊園的勢力早已來過。
彼時,愛麗絲知道這座莊園被反複易主,當她層層追溯,調查到新一任莊園主居然是德羅斯男爵時,猜忌最先湧上心頭。
因為接連的失蹤案,已經讓兒時的樂土化為臭名昭著的不祥之地。
愛麗絲隻記得年少的奧菲稚嫩堅定的臉,完全沒辦法認下身份不明的德羅斯男爵。
她甚至懷疑這是一個針對自己的圈套,而這種疑心在有可疑人員徘徊於公寓附近時達到巔峰。
對方也在尋找著什麼,並順藤摸瓜找到了她。
在越演越烈的連環失蹤案與對方的步步緊逼與試探下,等愛麗絲想辦法弄到莊園的邀請函,親自一試真假時,一切都晚了。
不,不是單純的晚了,還有誰也沒料到的放不下。
奧爾菲斯早已懷疑她的身份,在最後一場遊戲裡提前預設好了愛麗絲的生路。
莊園幾天,來回交鋒。直到遊戲開幕,記憶不全的愛麗絲才將一切對上,確認了奧爾菲斯的身份。
她和巴爾克一樣,被意外的驚喜衝昏頭腦,迫不及待的相認,企圖拉著奧爾菲斯一起逃出去。
就算她已經了解了慘案的大部分,愛麗絲仍然選擇帶奧菲一起走。
就像愛麗絲在最後一場的遊戲前夕,以為回不來的她,認真寫給記憶中的童年玩伴的信裡說的那樣——
“……請不要為我父母的死而自責,我相信你比我更愛他們。你已經儘了你最大的力量去救他們。”*
然而這並沒有用……
痛苦如海,湧上心頭,愛麗絲抓著巴爾克的衣服,泣不成聲——
“我怎麼會介意呢?他已經傾儘所有,當年的事,跟他沒關係。”
“但是他過不去,我到最後才知道,他一直沒有放下。”
“他父母從他手裡騙取到短笛,夥同外人打開大門,殺死我父母的事,讓奧菲接受不了。從得知真相的那刻起,他已經瘋了……”
巴爾克轉過頭,沉默不語。
他無法否認愛麗絲的話,他也有所察覺。
調查回執寄來的那天,奧爾菲斯在書房坐了很久。
作為德羅斯家族的遺老,巴爾克當然也有權查看那封回執——
被調查者在慘案發生的前半年,欠下了巨額的高利貸。然而在德羅斯家族被滅門後的半個月,他還清了這筆債務,並且繼續瀟灑了好幾年,直到新的債台高築,因盜竊而入獄。
他曾經是班恩的同事,是奧菲的父親,是因為德羅斯夫人心善,才免於顛沛流離,兒子獲得美好前途的護林員。
而現在,他是盜竊入獄的小偷,是德羅斯慘案的獲利者,是利用血脈親人這個身份,拿走奧菲那支短笛的劊子手。
血脈親人……
奧爾菲斯申請探望對方,遭到了對方律師的拒絕。
於是奧爾菲斯不再提,巴爾克更不敢主動說起這件事。
“他很想問的,他其實很想問的,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但他覺得沒必要問了。他們親手將奧菲送到彆人家裡,又在多年後借著這層虛假的親情毀掉一切。”
愛麗絲心臟都在抽搐,眼淚根本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