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知道她在做夢。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發現她越來越分得清夢境與現實了,問題隻在於她想不想分清。
“這次的夢也太黑了。”
愛麗絲靠牆蹲下,在一片漆黑的密室裡安靜待著。
太無聊了,她有點昏昏欲睡。很奇怪的,在夢裡昏昏欲睡,這種體驗可不一般。
愛麗絲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她隔著牆聽到了一首飄渺遙遠的童謠——
“我的媽媽…了我。”
“我的爸爸在吃……”
“我的……坐在…上。”
“撿起我的骨頭,埋了它們,埋到冰冷的…下。”
童謠斷斷續續的,很多地方都聽不清楚,銜接不上。
愛麗絲睜開眼睛,注視著眼前的漆黑。她頗為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扶著牆站起,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不為其他,愛麗絲討厭黑暗的環境。不能睡著,她就需要做點什麼來分散注意力。
隨著愛麗絲順著牆邊朝一個方向走去,童謠聲逐漸變大——
“我的媽媽殺了我。”
“我的爸爸在吃我。”
“我的姐姐坐在她的……上。”
愛麗絲摸到了儘頭,那是另一堵牆。她屏氣凝神,努力分辨著童謠裡的每一個詞。
童謠的後半段逐漸清晰起來——
“我的姐姐坐在她的病床上。”
“撿起我的骨頭,埋了它們,埋到冰冷的杜鬆樹下。”
愛麗絲聽出了童謠的內容,正是相當經典的杜鬆樹之歌。
但是比起原版,這裡麵的詞被改動了一些。原本的兄弟姐妹變成了單獨的姐姐,餐桌也換成了病床。
這讓愛麗絲立刻聯想到了拿斧頭的多洛雷斯。
“這個音色,聽上去有些尖……”
愛麗絲眨眨眼,情不自禁道,
“是一個女孩在唱歌?不對,好像有兩個聲音。一個女孩,還有一個模糊的……”
“男孩。”
愛麗絲背後響起一聲稚氣的補充聲,
“是那個可憐的,找不到頭了的男孩。”
愛麗絲呼吸變慢。
不等她作出反應,有兩隻小手摸上了愛麗絲的後頸,稚氣的童聲變得沙啞,
“我在杜鬆樹下沒找到我的頭,你看到了嗎?”
“找不到頭,姐姐就看不到我了……”
放在頸上的小手有收緊的趨勢,愛麗絲掐準時間,回身一踢。
她身後什麼也沒有,但那雙手仍然在脖子上。
男孩的聲音被獨立出童謠後,顯得格外詭異:“找到我的頭以後,姐姐就能認出我了。”
“我要一個個去試,試試你們誰偷了我的頭,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伴隨著遠方傳來的,驟然拔高的瘋癲笑聲,那雙小手猛然發力。
在感受到窒息痛苦的前一秒,愛麗絲醒了過來。
她盯著天花板,急促的心跳逐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