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裡安點到即止,露出了他慣常的爽朗笑容。
但對他起了疑心,開始留意弗洛裡安態度與表現細節的愛麗絲,卻莫名感到了一陣寒意。
愛麗絲深深看了眼弗洛裡安,道:“我們在多洛雷斯的房間裡耽擱的夠久了,走吧。”
開門離開時,愛麗絲主動搶占了領頭的位置,示意戚十一留在最後。
她們將弗洛裡安圍在中間,這大大限製了他的行動空間。
弗洛裡安對此毫不在意,甚至表現的比開始更活躍了。
幽暗寂靜的走廊上,回蕩著他“踢踏踢踏”的有力腳步聲。
手電筒的光無法照到最底,愛麗絲看著更深處的黑暗,不免皺起眉,建議道:
“布蘭德先生,這條走廊已經快到儘頭了,我希望你可以收斂一下動靜,免得……打擾到其他人。”
“是嗎?好吧,我會注意的。”
弗洛裡安滿不在乎地答應下來,確實放緩了腳步。
但很快,他就因為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路,而狠狠摔了一跤。
沉重的背包在地上砸出一聲悶響,弗洛裡安哎喲哎喲叫著,捂著屁股,“幸好有包做緩衝,我的屁股差點摔成八瓣!”
出手攙扶,但愣是沒能第一時間扶住的戚十一狐疑看著弗洛裡安:“你比你外表看上去的要沉太多了吧?”
弗洛裡安傻兮兮回頭,可憐道:“戚小姐,我還背著這麼大一個包呢。”
愛麗絲眉心跳動,朝身後連連比出幾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再出聲了。
……
“噓,你們聽到了嗎?”
將手電筒的亮度調到最低,小心翼翼走在前麵的克利切忽然豎起雙耳,捕捉到了一絲絲不同尋常的動靜。
杜克神父不明所以,剛想出聲詢問,就被克利切製止了。
克利切極其小聲地解釋:“前麵有人,是他們。”
“誰?”
杜克神父同樣壓低聲音,
“我記得,多洛雷斯發瘋的時候,除了你,弗洛裡安那孩子也在外麵。”
“他們是弗洛裡安和其他人嗎?多點同伴,也好互相照應吧。”
克利切不知道怎麼說。
他雖然對杜克神父重新燃起了信心,卻並沒有跟神父挑明愛麗絲等人對神父的莫名敵意。
克利切下意識隱瞞了那些,就像是把攤開的報紙反蓋在桌麵上,隻要不去看就可以當報道不存在。
但那淡淡的油墨味已經在房間裡散開,讓克利切沒有向杜克神父解釋清楚。
他隻是帶著神父與修女,臨時改變路線,藏進了辦公室旁邊的房間內,準備等愛麗絲過去後再繞出來。
杜克神父若有所思看著克利切輕手輕腳關門的舉動,眼裡閃過一絲疑心。
但杜克神父並沒有表現出來,在克利切轉身的時候,神父滿臉慈愛地看著克利切,一副聽從他安排的信任模樣。
這讓克利切心底湧現出一陣歉意,殷勤伸手,攙扶起神父往裡走。
克利切臨時挑選的房間並不大,布置所仿製的是瘋人院醫生所住的單間。
一扇連門都沒有的薄牆勉強圈出了臥室,除此之外就沒什麼休息空間了。
克利切怕愛麗絲等人會忽然對這個不起眼的小房間起興趣,一下子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出於這種憂慮,克利切等杜克神父坐在床上後,轉身走出臥室。
他緊貼著門口蹲下,屏住呼吸,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
還沒能聽起其他聲音,洛琳修女的呼喚讓全神貫注的克利切嚇得一抖。
“皮爾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