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菲斯仔細審視了一下自身的喜好,道:
“我喜歡能讓我想到過去,感到放鬆的味道。偶爾,吃到很甜的糖或者蛋糕時,我會有點安心,像是嘗到了一段不曾改變的溫暖時光。”
“我倒沒有考慮過那麼多。”
愛麗絲微笑道,
“奧爾菲斯先生,或許您可以隻是單純去試試喜歡的味道。比起過去,我更樂於去嘗試更多新奇的口味,從而擴展菜單。”
“停留在原地,隻會讓傷口腐爛。人的這一生很長,無論多麼痛苦的事情,都會在時光的衝洗下變成淺淡的傷疤。”
奧爾菲斯若有所思,他喝了一口鮮榨的橙汁,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記者小姐,您說的話很有哲理。”
“我唯一不認同的,是您說無論多麼的痛苦的事情都會過去。”
“難道過去就可以放下嗎?不是的,真正刻骨銘心的事情,不是傷疤,而是死神的鐮刀,將人生一分為二。”
“如果斷掉的是骨頭,刺穿的是心臟,那繼續前進就會變成隻存在幻想裡的奇跡。”
愛麗絲沒有和奧爾菲斯爭論,她隻是舉起杯子,隔空碰了個杯,仰頭喝了一大口。
愛麗絲對奧爾菲斯的回答絲毫不感到意外。
因為早在多年前的餐桌上,德羅斯小姐就明白,她的童年玩伴是個安靜內斂,喜歡埋頭在自己的世界,書寫那些有趣故事的敏感小作家。
酸酸甜甜的果汁滋潤著乾澀的喉嚨,愛麗絲露出滿意的微笑,誇讚起艾格的品味。
他們默契略過剛才的話題,隻享受這短暫的安逸靜謐。
隨著女傭麻利的將盤子撤下,愛麗絲與奧爾菲斯起身離開餐桌,轉而去客廳閒聊。
“悠閒的晚餐時間結束了,是時候做一些簡單的睡前思考。”
奧爾菲斯拿起茶幾上的那封信,揮了揮,
“裡德警長臨走前留下的,凶手今天寄來的第3封信,需要我念給您聽嗎?”
愛麗絲搖了搖頭,誠懇道:“比起語言,我更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巧了,我也是。什麼都會作假,唯有此刻雙眼所看到的才是真實。”
奧爾菲斯語氣讚許,拆開信。
他閱讀與思考的速度很快,沒讓愛麗絲等太久。不到半分鐘,奧爾菲斯就將信件遞了出去。
愛麗絲接過,展開紙張,發現第三封信上的的內容少的可憐——
【致光譜:做再多的事也沒有意義了。‘他發現,他擁有……’】
和以往不同,在省略號的末尾,有一個簡筆的哭臉。
“和前麵的猖狂挑釁比起來,第三句話有點無奈和傷心的味道。”
愛麗絲端詳著隨處可見的信紙,
“凶手轉性了?或者ta換了個目標?第3個要殺的人和前麵不同?”
比起考慮凶手的想法,奧爾菲斯隻在意這封信裡所透露出的某個信息。
“我有一個非常奇妙的想法。”
奧爾菲斯摸著下巴,
“那就是……凶手一定不是個英國人。”
“之前,我們猜測是一些生活質量極差的國民仇恨外來的富裕人。前兩封信和字條也更多是抱怨,不滿。但第3封信……這個哭臉,讓我覺得寫這封信的人很卑微。”
“凶手如果是個英國人,那他的仇恨裡麵不應該摻雜無力的哭泣。這句‘他發現,他擁有’,由英國來對其他國家說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