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小藥水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快狠準,誰喝誰知道。
菲歐娜睡著了,隨著她呼吸平穩下來的,還有她臉上那些又開始浮現的血痕。
愛麗絲看著變淡的痕跡,往後退了幾步,眯起眼睛,將所有血痕連起來。
果然,這鮮血勾勒的,是一個放大的蕨型花紋。
總是自信保護措施充足的菲歐娜對此渾然不覺,她沒察覺到她已經中招,在被逐漸誘使深入那可怕的地獄。
愛麗絲守了一會,直到蕨類花紋消失,菲歐娜的臉恢複正常,再無其他情況。
愛麗絲這才拿起《調查報告》,離開房間,準備在菲歐娜睡著的時間去繼續接觸下亞瑟。
然而離開廢棄小屋沒多久,她就發現有人從後麵跟了上來。
對方沒有刻意掩蓋腳步聲,愛麗絲便大大方方轉身,望向來者,打趣道:
“沒想到迪魯西教授除去生物研究,還有跟蹤人的小癖好?”
這幾日行蹤不明的盧基諾禮貌笑笑,讓出身後的人,回應道:“抱歉,我的不恰當舉止可能讓您產生了一些誤解。”
“事實上,是他跟上了您,而我恰好在旁邊,便過來看了看。”
愛麗絲的目光落在盧基諾身後的男人身上,大感詫異。
那人正是在木牆後麵嘲諷過他們的無名男人,一天沒見,這人變得更白了,個子似乎……
愛麗絲暗中回憶了一下,確認他至少矮了十厘米。
另外,如果說昨天的男人還有幾分男性化,那他今天就是徹徹底底的中性臉了。
失去粗眉深目的五官,甚至還透露出幾分圓鈍的幼感。
“您報出的那些名字,被風吹到了我的耳朵裡。”
男人陰陽怪氣道,
“您可真是一棵牆頭草,仗著還沒有徹底獻出信仰,在那麼多神明之間搖擺不定。”
男人今天用的是敬稱,咬字發音卻讓人很不舒服。
愛麗絲皺起眉,不客氣道:“我昨天就問過了,您哪位?”
“初次見麵的自我介紹是基本的社交禮儀,很明顯,您缺乏這方麵的禮節常識。”
男人一噎,嘟囔道:“名字重要嗎?身份重要嗎?在偉大的祂眼裡,我們隻有一個身份,即祂的孩子。”
“這就已勝過千萬,也隻有活在愚鈍世界中的家畜才會把彰顯著獨立的牌子頂在頭上。”
第一次見追隨神明到喪失自我的家夥,愛麗絲氣笑了。
“抱歉,小姐,因為一些小小的實驗事故,他現在的神智不是很清楚,請不要跟他計較。”
盧基諾揉了揉眉心,示意男人收斂點,
“達倫,道歉。”
聽到對方是腦子有毛病,愛麗絲抬腳準備走。
但這家夥的名字,讓她硬生生止住步伐,驚詫打量著神神叨叨的男人。
她問:“達倫?他哥哥是沃爾克嗎?”
這個名字一出,盧基諾還好,達倫尖叫一聲,怨恨盯著愛麗絲,咆哮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哥哥的名字?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把他給藏起來了?”
“那個該死的家夥,把我和母親扔到家裡,就這麼一走了之了。他完全不惦記癱瘓在床的媽媽,虧媽媽總是念叨著他。”
達倫眼角微微抽搐,他高聲說話時,腔調尖聲尖氣的,讓愛麗絲有些恍惚,幾度分不清他的性彆。
“達倫,你在發什麼瘋?”
盧基諾嗬斥了一聲。
達倫全然不管,雙手抓上臉,挖出一道道血痕,兀自喊著,
“要是沒有我犧牲了我的前途,事業,親自在家照顧媽媽。他以為他能過得那麼瀟灑?左鄰右舍的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沃爾克去哪裡了?該死的,他之前還會寄錢回家,現在連一封信都不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