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略過盧基諾對湯普森博士邀請的碎碎念,目光移到結果——
無法抵抗研究新生物的魅力,盧基諾猶豫地答應了。
接手新項目後,密密麻麻的數據觀測一欄全是盧基諾在填,熱情洋溢在紙麵上。
至於湯普森?
他給盧基諾寄了一封社交舞會的邀請函,忙暈了的教授拆都沒拆,轉手就扔了,順便在日記裡批判一下這種與實驗無關的多餘行為。
“怪不得您不怎麼喜歡湯普森博士了。”
愛麗絲順口道,
“比起研究生物學的博士這個頭銜,他更像一位有錢的花花公子。”
盧基諾撇撇嘴,他右額頭上不知何時包了一塊紗布,隨著表情變化被拉動。
他說:“我對我的同事沒什麼意見,更不關心湯普森博士的個人生活。”
愛麗絲手指劃過日記裡盧基諾忿忿寫下的那句“錢可以買到一切嗎”,笑而不語。
盧基諾繼續道:“相反,湯普森博士可能對我有點特殊的看法。”
“同在一間實驗室,我偶爾會在無意間讓他的‘媒人’工作受挫。在湯普森博士的眼裡,我大約是一個無法被拉攏的潛在對手。”
反正愛麗絲都看過他私底下評價其他人的字句了,盧基諾也懶得遮掩湯普森對他的看法,利落點出兩人之間的矛盾。
擅長交際的湯普森博士和大部分人都玩的不錯,除了盧基諾。
在其他同僚享受著下班後的燈紅酒綠,甚至在家世優渥的湯普森博士安排下度過足夠激情的一夜時,盧基諾在單人公寓裡兢兢業業的無償加班,看著培養皿不知不覺的入睡。
這是盧基諾立足實驗室的底氣,也是讓湯普森博士的舉動顯得出格的鮮明佐證。
時間久了,能感受到對方不快的盧基諾這才開始寫湯普森博士的壞話。
知曉這一點後,愛麗絲翻看著盧基諾的實驗日記,不免深思一層:
“這麼說來,和您關係並不融洽的湯普森博士會這麼主動的邀請您一起研究四肢蛇嗎?”
“他怕不是已經覺得這種蛇類不對勁,心底發寒,迫不及待的想把燙手山芋丟出去。”
盧基諾無所謂的聳聳肩:“最好的陷阱,就是即使能看出來,也會讓人心甘情願地踩進去。”
“生物研究本就有危險,而求知欲是最好的動力源泉與鎮痛劑。人類此生的時光太少,知識卻無窮,怎麼能因畏懼止步不前?”
“湯普森博士這麼小心翼翼,瞻前顧後。恰恰說明,比起實驗室,他更適合去發展他的‘媒人’事業——多辦幾場舞會,讓處於發情期的男男女女打著轉見麵。”
盧基諾說到這裡,愛麗絲已然知曉他身上那些怪異的鱗片是從何而來的了。
果然,翻到最後一頁的實驗日記,上麵的字跡有些顫抖而扭曲,需要仔細看才能辨認出來——
【傷口變得乾燥,粗糙,沒有疼痛感。體力變得更好,嗅覺變得更靈敏,過去的傷疤也在淡化。與希拉毒蜥和珠毒蜥截然不同,這種生物的毒液也許能夠改變世界!我應該加快實驗的進展。】*
愛麗絲合起日記,看向盧基諾,問:“您日記裡提到的所有人體實驗樣本都是您自己?”
盧基諾毫不避諱,點頭應下:“研究者的第一課,是學會自我保護。”
“請放心,我皆是先在小白鼠身上實驗過,確認沒有致命性後,才會用在自己身上,親身感受其中性質。”
愛麗絲當然知道,在盧基諾的記錄裡,他也是先讓那在不斷進化的特殊蛇類咬了一隻大老鼠。
大鼠並未表現出過於明顯劇烈的異常反應,這讓盧基諾習慣性的開始了下一步——將人類作為受體。
而這次,比起過往的那些疼痛和嘔吐,他身上開始產生一些奇怪的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