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個屁的交情嘛。陸海冷笑一聲挽起袖子對崔嫣說:“你還是回車上好。”
崔嫣白了他一眼。正欲上車,後麵卻響起了喇叭聲。
一輛白色保時捷開到前頭停了下來。
崔嫣扶著額頭,又狠狠瞪著陸海,做了個撕嘴巴的動作。
“喲喲喲!蘇太太發生什麼了啦?需要幫忙嗎?”保時捷裡下來了一位美豔婦女,一臉驚訝地說。
她家跟崔家算是鄰居,兩棟彆墅就隔著一條人造小河。
崔嫣擠出笑臉說:“一點小問題而已,謝謝關心了賈太太。對了,應急車道不能隨便停車,您最好……”
“切,有什麼呀?”賈太太說,“我家一年都不知道被拖走多少台車了,也懶得要回來過嘛。不像您用情專一啊蘇太太,對人對物都是。”
崔嫣說:“這倒是,有價值的事物,肯定要珍惜,賈太太您會對垃圾留戀的嗎?”
兩人同時嗬嗬一笑。
賈太太突然把視線轉向陸海,嘖嘖讚歎道:“這位……難道就是與水水指腹為婚的乘龍快婿嗎?果然一表人材!知識淵博嘛!嘿?怎麼稱呼?蘇太太您乾嘛不介紹一下?不必等到記者會才認識了呀。”
“唉,賈太太。您是不知道,我們這種鎂光燈下的生活,有多累。隻不過是兩個小年輕的私事,全城都跑來關注。如果可以選擇,我倒是寧願他倆跟您家公子一樣,淡泊名利,沒人騷擾呢。”
兩人你來我往一句接一句,連見慣大場麵的金用,都不禁納悶了:怎麼這些豪門闊太的對白,都像是一個樣板複製黏貼的呢?
卻見那賈太太,忽然靠近陸海,手指捏了一下被汗水浸濕的手臂肌肉,笑道:“果然是母女同心。連擇偶標準都一摸一樣!”
崔嫣正要回懟,卻見陸海盯著賈太太。
那眼神,冷得叫人害怕!
賈太太打了個冷戰,笑容瞬間僵硬。
“好了,原要……原想載你們一程,我還是先到那裡等吧。”她說著,撇了崔嫣一眼,便回到自己車上,一溜煙不見了。
“你這個時候又啞了?”崔嫣咬咬牙說。
陸海不說話。兩個女人吵鬨之時,他已經運內力將手中的礦泉水加熱,用熱水清理掉電瓶氧化層。
至於發動機內部的積碳以及其他問題,一刻三分是不可能修理好的。陸海手掌按住進氣門上方,再次運氣,強勁的內力迫使表層積碳化成粉末脫落。
能暫時發動就可以了。
陸海隻拆了兩顆螺絲,現在可以裝回去了。但這一瞬間,他感到不對勁。
崔嫣就像被人點了穴,視線順著陸海手臂的汗往下滑,滑過手肘,滑到手腕那串奇怪的手環上。
“可以了。”陸海蓋上引擎蓋說。
崔嫣回過神來,頓覺失態,趕緊回到車裡去:“老黃,開車。”
陸海卻已經坐進了駕駛位:“係好安全帶,全部人。”
眾人皆覺驚訝。黃湯哼了一聲:“你是拿夫人的命開玩笑。”
然而陸海已經鬆開手刹,油門一呼到底。
他不想開車。
但此時,隻有他可以開。
這台瑪莎拉蒂現在的唯一問題就是:不可以減速,一減速就徹底死火!
也就是說,在到達目的地之前,隻能加速!
時間已經浪費太多了,陸海必須全速前進。無論轉彎還是下坡——
隻能全速!
在楓城,隻有兩個人敢。
這台飛車,此刻猶如一枚紅色炮彈,見車超車,遇彎過彎!
“彆、彆!慢點!”崔嫣大叫道。
“閉上!”陸海說著,瑪莎拉蒂“嗖”的一下,已從兩台貨車中間穿過。
“你的!”
“眼睛!”
崔嫣吞了吞唾液。她憤怒,又害怕,不得不聽話閉上眼。
她剛好錯過了一個情景。
如果晚一秒,她會看到那台討厭的保時捷,像一顆白色的鵝卵石,瞬間拋卻身後。
隨著引擎一聲撕裂的尖叫,車子進入無聲的滑行。
終於,緊繃的身軀仿佛一下鬆弛下來了,崔嫣才敢慢慢睜開眼睛。
“這……是哪裡?”她看了看車外,“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去空穀電視台!你耳朵聾了嗎?”
後鏡裡,黃湯和金用就像兩個沒有靈魂的人偶,目光虛無地望向前方。
“前麵就是。”陸海說。
崔嫣定下神來,才認出這是空穀傳媒大廈附近的一條街。
“你停這乾嘛?”
“我不想撞死人。”
陸海說完,打開車門。
金用在後麵說話了:“電視台有車位,不是安排好了嗎?你開進去吧。”
但是陸海已經下了車,看著崔嫣,像是在說:走吧?
崔嫣鼓著腮,氣呼呼地扯掉安全帶。忽聞一陣腳步聲從遠處逼近。
隻見一個人扛著攝像機正飛奔而來。
後麵一群人在追趕。
“來了來了!在這邊!他們來了!”有人喊道。
崔嫣下了車,金用黃湯兩人擋在前麵。陸海看見她瞪了瞪自己,然後迅速換上一張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