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站在廠房中央，聽著腳步聲逐漸接近，指尖探入戰術服內袋，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紅底金字，軟包中華。
這是臨行前夜從老爺子珍藏的檀木盒裡順的。
當時那老頭正鼾聲如雷，他躡手躡腳撬開盒蓋時，躺在最上麵那根煙的濾嘴還沾著點雪茄櫃裡的檀香味。現在這味道早被汗水和血漬醃入味了。
他用牙齒輕輕叼住煙卷，左手從褲袋勾出那枚啞光黑的zippo，凱瑟琳在地堡照顧他的時候送的慰問禮物，底殼刻著英文yhero你是我的英雄）“。
拇指推開蓋子的瞬間，齒輪摩擦火石的“嚓“聲在空曠廠房裡格外清脆。
火苗竄起的刹那，他下意識偏頭躲了下。不是怕燒到眉毛，是想起那女人遞來打火機時說的話：“防風設計，在核爆衝擊波裡都能點著。“結果第一次試用就差點燎了劉海。
煙頭接觸火焰時發出細微的“滋滋“聲，像雪落在燒紅的鐵板上。
第一口煙在肺裡翻滾，他後腦勺都麻了。尼古丁混合著陳年煙絲特有的醇厚，順著血管直衝天靈蓋。
廢水處理廠的空氣比下水道清爽不少，至少沒有那股能把人熏暈的腐臭味。他的強化感官逐漸恢複，嗅覺被放大到極致——煙草燃燒的焦香、濾嘴的淡淡甜味、甚至煙絲裡那一點點薄荷的清涼，全都清晰得像是直接灌進大腦。
耳邊仿佛響起老爺子發現藏品被盜時的咆哮，但此刻那咆哮都顯得親切——畢竟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抽的最後一支煙。
“爽——”
他眯起眼睛，吐出一縷青煙，忽然想起《生化危機》裡那個開著油罐車炸屍潮的瘋批靚仔。
那家夥被隊友咬了還笑著說沒事，結果翻到對方藏的一根煙，當場破防大罵“酸蘿卜彆吃“，然後猛吸一口，那表情像是要把全世界的尼古丁都榨乾。
——現在他完全理解了那種感覺。
“呼......“
煙頭的火星在昏暗的廠房裡明明滅滅，像一隻猩紅的眼睛。
哢嗒。
高跟鞋踩在金屬樓梯上的聲音清脆而緩慢，像是死神在悠閒地散步。
王富貴沒回頭，隻是又吸了一口煙，任由煙草的灼熱在肺裡轉了一圈，才懶洋洋地開口：
“我該叫你擦邊主播‘林沫沫’呢......“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還是fbi最強特工，代號‘404’？“
“嗬。“
女人的笑聲從背後傳來，帶著幾分戲謔。
她走到王富貴麵前，皮衣皮褲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像是某種危險的爬行動物。
“你是不是早就注意到我了？“她歪著頭，紅唇微揚。
王富貴彈了彈煙灰，眼神淡漠：“我和凱瑟琳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不對勁。“
他聳聳肩，“不過你藏得確實好，再加上我到了基地後一堆破事，差點把你忘了。“
“差點？“女人挑眉。
“嗯，差點。“王富貴咧嘴一笑，“畢竟......“
他忽然抬手，沙漠之鷹的槍口直接頂在女人額頭上！
“......能黑進基地那種頂級私人終端的人，全世界不超過三個。“
女人絲毫沒被嚇到，反而笑得更加嫵媚：“準確來說，是兩個半。“
她輕輕推開槍管，“畢竟基地的主機那個老古董的加密算法，對我來說就像幼兒園的拚圖。“
“哦？“王富貴挑眉。
“世界排名第一的黑客組織‘幽靈協議’是我建的。“她漫不經心地掰著手指數，
“五角大樓的防火牆我十七歲就破解過，俄羅斯的衛星係統我當遊戲機玩，就連你們地堡的初始權限漏洞......“
“也是你留的後門。“王富貴接話，眼神冷了下來。
女人輕笑：“聰明。“
煙終於燃到了儘頭，王富貴隨手把煙頭彈飛，火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所以，你費這麼大勁混進來，就為了殺我？就連你老東家自由國的命令都不執行？“他問。
女人還沒回答，廠房的大門突然被撞開！
卡洛斯帶著fbi和cia的人衝了進來，十幾把槍齊刷刷對準王富貴，杜邦探員跟在最後，臉上還留著鼻血，一隻眼睛烏青，看起來狼狽不堪。
“終於......“卡洛斯獰笑，“抓到你了。“
王富貴歎了口氣，看向女人：“你隊友挺會挑時候。“
女人退後兩步，從大腿槍套裡抽出一把改裝過的格洛克：“遊戲時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