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重新邁開腳步,靴底踩在碎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噠、噠、噠——
四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形成詭異的回音。
突然,樸誌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又仔細聽了片刻後頸汗毛倒豎。
噠、噠、噠...噠。
多了一個腳步聲,在空曠的醫院走廊裡格外的明顯。
很快其他人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四人同時僵住,那多出來的第五聲腳步也隨之停止。
整個走廊陷入死寂,隻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報數。“隊長樸誌勳的聲音乾澀得不像自己的,甚至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1。“
“2。“
“3。“
“4。“報完第四個數的隊長樸誌勳戰術手套已經被冷汗浸透,他希望隻是聽錯了,更不想有人接著報出哪個恐怖的五。
空氣進入了短暫的沉默。
四人緩緩舒了口氣,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突然!
黑暗中,一個沙啞的聲音輕輕響起:“5。“
這聲音仿佛直接在四人的顱骨內回蕩,帶著腐爛的氣息和詭異的共鳴。
四把手電同時轉向聲源處,光束交錯間,他們看到走廊儘頭站著一個穿病號服的身影。
那人的頭發垂到腰間,背對著他們,瘦削的肩膀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什麼人!“
隊長樸誌勳厲聲喝道,步槍已經抵在肩窩。
人影緩緩轉身,動作僵硬得像是提線木偶。
當手電光終於照清那張臉時,隊長樸誌勳的步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西八!那是金...金秀賢?“
那是一張他們西八特工小隊再熟悉不過的臉——
一周前在釜山行動中犧牲的隊友金秀賢,他親眼看著金秀賢被喪屍撕碎的。
但此刻,那張本該永遠沉睡在喪屍肚子裡的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嘴角一直咧到耳根。
“阿西叭!開火!快!“隊長樸誌勳的咆哮撕破了死寂。
子彈呼嘯著穿過人影,卻像擊中霧氣般毫無阻力。
麥克斯的身影在彈雨中扭曲、消散,最後時刻,他們清楚地看到那張腐爛的嘴唇蠕動著:
“為...什麼...丟下...我...“
當硝煙散去,走廊儘頭隻剩下一灘黑紅色的粘液,正緩緩滲入地磚縫隙。
四名特工站在原地,戰術服已經被冷汗浸透。
與此同時。
c組四人剛踏入地下室的樓梯間,一股腐肉與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氣味就撲麵而來。
走在最前麵的隊長麥克雷突然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你們聽到了嗎?“
他壓低聲音,戰術手電的光束在潮濕的牆壁上投下搖晃的陰影,“a組那邊有槍聲。“
眾人屏息凝神,耳麥裡卻隻有詭異的電流雜音。
就在這時——
“嗒。“
一滴粘稠的液體從天花板落下,正好砸在狙擊手麗莎的護目鏡上。
她下意識抬頭,手電光束照向頭頂,卻什麼都沒有。
“媽媽...“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樓梯拐角傳來。
四人齊刷刷轉頭,光束交彙處,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正背對他們蹲在牆角。
狙擊手麗莎的呼吸驟然停滯。
小女孩緩緩轉過頭,腐爛的半邊臉上,蛆蟲在空洞的眼窩裡蠕動。
完好的那半邊臉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為什麼丟下我?“
麗莎的步槍“咣當“一聲砸在地上。
那是她女兒——
那個在城市淪陷時,被她親手殺死的被感染的女兒。
麥克雷還沒反應過來,麗莎已經踉蹌著向前撲去。
他伸手去抓,卻隻扯下一片肩章。
“回來!“
但麗莎已經跪在了小女孩麵前,顫抖的手撫上那張腐爛的小臉。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