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猛地回頭,瞳孔在麵罩後縮成針尖大小。
沼澤邊緣的水麵如同沸騰般翻湧,十幾雙血紅的眼睛從渾濁的泥水中浮現。
那些眼睛大得反常,像是被人強行撐開的血窟窿,渾濁的晶狀體後麵蠕動著蛆蟲般的白色線蟲。
“咯...咯咯...“
劉叔的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握著獵象槍的手指節發白。
他眼睜睜看著第一顆頭顱破水而出——
那根本不能稱之為鱷魚的頭顱。
慘白的皮膚像泡發的饅頭般腫脹潰爛,頭骨前半部分完全裸露,森白的顎骨間嵌著七排鋸齒狀的獠牙。
最駭人的是它腐爛的吻部,原本應該閉合的肌肉組織已經潰爛脫落,使得整張血盆大口永遠保持著猙獰的撕裂狀態。
“快關門!“
王富貴暴喝一聲,黑線在袖口躁動不安。
他對這種低等變異體的特性再清楚不過。
之前在浦東機場時,他的氣息確實能震懾變異喪屍,但那些變異的海鳥卻完全不受影響,那段畫麵還是他在監控室裡回放看到的。
而此時的變異鱷魚的大腦隻有核桃大小,喪屍病毒放大了它們的殺戮本能,卻幾乎摧毀了所有恐懼感知。
“快啊——”王富貴焦急的催促著。
劉叔還在發愣,張晴雅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
她纖細的手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哐當“一聲將鐵柵欄合攏,又跳上觀光車駕駛座。
“嗡——!“
電動觀光車猛地撞向路障缺口,徹底封死了最後一絲縫隙。
車頂上的幸存者們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姑娘動作這麼果決。
“你同伴還在外麵!“
劉叔怒吼。
張晴雅頭也不回地係緊馬尾辮:
“他不需要我們操心。“
此時沼澤裡已經爬出七條變異鱷魚。
最小的也有四米長,最大的那條脊背上突著畸形的骨刺,腐爛的尾巴拖出腥臭的黏液。
它們有的朝路障爬去,有的則被摩托車的轟鳴吸引。
“看來得加把火...“的後輪在原地瘋狂空轉。
橡膠與柏油路劇烈摩擦,刺鼻的白煙瞬間籠罩了整片區域。
輪胎溫度飆升到300度,迸濺的泥土在烈日下格外醒目。
“吼——!“
所有鱷魚同時轉向,腐爛的聲帶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最大那條鱷魚張開永不合攏的巨口,露出咽喉深處蠕動的黑色觸須。
麵罩下,王富貴吹了聲口哨。
“來追啊,蠢貨們。“
燒胎產生的濃煙中,摩托車如離弦之箭般躥出。
七條變異鱷魚發狂般追了上去,腐爛的肢體在地麵拖出蜿蜒的黏液痕跡。
那條最大的鱷魚甚至撞斷了路燈杆,混凝土基座像餅乾般粉碎。
障礙物後的幸存者們集體石化。
他們看著那個瘋子般的騎士引著鱷魚群衝向遠處的獅虎山,車尾燈在暮色中劃出兩道猩紅的光軌。
“他...他是不是往猛獸區去了?“
大壯結結巴巴地問。
張晴雅望著遠方揚起的塵土,突然笑了:
“等著看好戲吧。“
劉叔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穿著緊身瑜伽褲一臉天真的女孩,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丫頭,你知不知道猛獸區裡有什麼?“
他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粗糙的手指指向遠處陰森的園區,
“那些泡在水裡的鱷魚跟裡麵的東西比起來,簡直就是溫順的小壁虎!“
張晴雅滿不在乎地甩了甩馬尾辮,胸前的運動內衣隨著她的動作微微起伏:
“安啦安啦~我老大可是能單手拎著大壯騎摩托車的狠人!“
她驕傲地挺起胸膛,瑜伽褲包裹的臀部靠在觀光車邊緣,
“你們是沒見過他在屍群裡——“
“閉嘴!“劉叔突然暴喝一聲,嚇得周圍幾個拿弓箭的年輕人一哆嗦,
“那些鱷魚在這沼澤裡泡了一個月,從沒主動攻擊過我們!“
他布滿老繭的手指向仍在泛著漣漪的水麵,
“今天為什麼突然發狂?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觀光車頂陷入詭異的沉默。
隻有大壯弱弱地舉起手:
“那個...張姐,你老大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特彆的東西吸引了他們...?“
與此同時,猛獸區的岔路口。的後輪在“禁止投喂“的警示牌前劃出半米長的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