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彌漫著昂貴雪茄與陳年威士忌的混合氣味,卻被一種更深沉的、類似防腐劑和衰老軀體的微弱酸腐氣息隱隱覆蓋。
長桌兩側坐著二十餘人。
他們大多蒼老得可怕,皮膚緊貼著顱骨,眼窩深陷,如同博物館裡陳列的乾屍。
有人依靠輪椅,枯枝般的手背上插著維持生命的點滴管;有人牙齒脫落殆儘,呼吸間帶著嘶啞的風箱聲。
然而,那一雙雙眼睛卻亮得駭人,燃燒著與腐朽軀殼截然相反的、近乎貪婪的生命力與絕對權力的冰冷火焰。
他們身後,侍立著容貌堪稱完美的年輕男女,如同沉默而昂貴的裝飾品,手中托盤裡放著魚子醬、鬆露、以及年份久到足以買下一座小鎮的珍釀,但這些奢侈品大多被無視,甚至被踐踏。
主位上的年輕人與周遭的腐朽格格不入。
他約莫二十七八,金發如同熔化的黃金,碧眼銳利如鷹隼,麵容是古典雕塑般的俊美。
碧藍眼眸本該傾倒眾生,此刻卻盛滿暴怒。
他猛地抓起手邊一隻顯然價值連城的古董水晶杯,狠狠砸向鋪著厚重地毯的地麵。
杯子並未碎裂,隻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裡麵猩紅的酒液潑灑出來,染臟了昂貴的地毯。
“廢物!!!”
他的咆哮透過耳機震動著霍華德的鼓膜,字正腔圓的英格蘭口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毒辣,
“組織在這個關鍵時刻,給了你難以計數的資金、超越時代的技術、最優秀的人力、甚至特許調用戰略能源儲備!
結果呢?!
你連一個實驗體都抓不回來?!
最後竟然還用一場愚蠢的爆炸,想把我們寶貴的、近乎完美的實驗體給毀掉?!
霍華德,你的腦子是被那些低級喪屍吃了嗎?!”
霍華德麵色陰沉如水,盯著屏幕上那張因憤怒而漲紅的年輕麵孔,喉結滾動了一下,將所有辯解的詞語死死咽了回去。
他知道,在這個存在麵前,任何解釋都等同於狡辯,隻會招致更可怕的怒火。
然而,年輕人咆哮中的某個詞組,像一根尖銳的冰刺,瞬間紮入霍華德混亂的思緒。
“想把我們寶貴的、近乎完美的實驗體給毀掉...”
霍華德乾裂的嘴唇無聲地張合了一下,重複著這句話。
驀地,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猛地攥住了他!
那是混合著巨大恐懼與一絲...難以置信的、扭曲的興奮。
他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甚至帶著點諂媚的試探,打斷了對方的怒罵:
“執事先生...請您...請您息怒。”
他斟酌著用詞,聲音因緊張而沙啞,
“您剛才說...想要炸死?您的意思是...實驗體...他...他難道...還沒有被徹底消滅???”
問出這句話的瞬間,霍華德感覺自己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
他死死盯著屏幕,等待著一個他既害怕又渴望聽到的答案。
“這...這絕對不可能!!那裡的爆炸當量和後續監測數據都顯示,方圓百米不可能有碳基生物存在!!!”
他下意識地補充,卻又立刻收聲,仿佛生怕自己的質疑會觸怒對方,從而得不到那個關鍵的答案。
金發年輕人的怒罵戛然而止。
他碧綠的眼睛眯了起來,裡麵翻滾的情緒變得更加晦暗難明。
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用那種能凍結血液的目光,穿透屏幕,死死鎖定了霍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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