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6年，地球，洪荒開天基地
新年的鐘聲已經敲響，洪荒開天基地卻籠罩在一片山雨欲來的緊張氛圍中。指揮中心穹頂狀的全息屏幕上，各種部隊部署信息如同跳動的心臟般不停閃爍，三維星圖上代表蟲族主力的幽綠色光點正在300光年外的星域瘋狂集結，像一團不斷蠕動的毒瘤。孔方佳元帥站在屏幕前，玄黑色的元帥製服襯得他肩背愈發挺直，食指與中指無意識地在戰術腰帶扣環上敲擊出規律的節奏——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金屬扣環在燈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澤。自從地球文明被星盟定為預備觀察成員，且孔方佳表達了地球聯合軍會逐步參與和蟲族的作戰後，星盟就對地球聯合政府開放了實時的蟲族戰場戰略信息，並把之前孔方佳要求的技術全數提供給了過來，這些技術也使得地球上的曲戰係列空天戰艦的很多能力得到指數級提高。
“佳哥，你真的要親自去前線嗎？”李豔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從身後的全息投影控製台傳來。她踩著女式軍靴快步走近，軍綠色的科研製服袖口還沾著些許熒光試劑的痕跡，顯然剛從實驗室趕來。羊絨軍大衣帶著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輕輕覆上孔方佳的肩頭時，他甚至能感受到織物纖維裡殘留的體溫。“星盟給來的最新的生物電波掃描顯示，蟲族這次集結的生物戰艦種類超過十七種，其中‘女王"級蟲族母艦的腦波強度比上次偵查數據高出47......”
孔方佳轉過身，握住她微涼的指尖。李豔的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指腹卻因長期操作精密儀器而布滿薄繭。他望著她因熬夜而泛起紅血絲的杏眼，拇指輕輕摩挲著她手背上的靜脈：“豔子，我知道風險係數高達69.3。”他刻意報出冷冰冰的數字，試圖用理性壓過湧動的情感，“但星盟提供的戰場坐標顯示，蟲族躍遷通道的穩定點正在向太陽係偏移。作為聯合軍最高指揮官，我必須親自驗證他們的戰術參數，親眼看看那些...怪物的作戰模式。”
他的指尖滑過她臉頰時，感受到細微的戰栗。李豔咬著下唇，直到齒痕在蒼白的唇瓣上留下清晰的印記，才低聲說：“你走後，反物質武器的最終調試誰來負責？"閻王"係統的神經接駁測試還缺最後一組數據......”她突然頓住，意識到自己在無理取鬨，便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隻是更緊地攥住他的手，仿佛那是漂浮在太空中的救生索。
“元帥，”孫曉的腳步聲在合金地板上敲出清脆的節奏，他的戰術目鏡還在閃爍著數據流，顯然剛結束與艦橋的通訊，“無畏號曲戰三型空天戰鬥母艦已完成最後的檢測，護航的編隊正在同步軌道待命。”這位太空軍的司令瞥了眼緊握雙手的兩人，喉結滾動了一下，繼續用標準的軍事語氣報告：“李總親自調試的量子通訊模塊已植入指揮核心，理論上能穿透蟲族的生物電波乾擾，實現實時亞空間通訊。”
孔方佳鬆開李豔的手，五指在空氣中劃出利落的拳頭：“通知護航艦隊，啟動"星塵"陣型，通知王海，無畏號三十分後出發。”他的目光掃過指揮中心裡忙碌的軍官們，每個人的戰術屏都亮著不同的數據流，像一片閃爍的電子海洋，“孫曉，替我向各艦傳達：此次行動代號"破冰"，我們不僅要了解蟲族的戰鬥，更要讓星盟看到地球文明的獠牙。”“是！”孫曉轉身時，肩甲上的聯合軍徽章在燈光下閃過一抹冷光。
指揮中心的空氣仿佛凝固成冰。孔方佳看著李豔垂落的眼睫，那上麵似乎凝結著未落下的淚珠。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在華清大學的博士畢業典禮上，她也是這樣站在人群裡，看著他接過最優畢業生的勳章。時光像被壓縮的反物質，在這一刻突然膨脹開來。
“等我回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指揮中心裡回響，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明年的新年鐘聲，我們要在地球同步軌道上聽。”李豔猛地抬頭，眼中的水光終於滑落，卻在臉頰上綻出一個含淚的笑：“我會守著通訊頻道，每分每秒。”他將妻子顫抖的身體納入懷中，能清晰感受到她肩膀的微震，“我答應你，等這次任務閉環，我們去月球虹灣看氦3核聚變日出，就像我們第一次模擬失重約會那樣。”然後孔方佳從胸口深處取出一個金屬盒，在掌心沁著涼意，“這個由你保管，內置閻王武器係統的三重冗餘啟動密鑰，除非檢測到地球陷入極端危機，否則絕對禁止激活。”李豔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金屬立方體，表麵刻著複雜的量子紋路，“這是備用通訊模塊，用你的基因鎖加密過，記得貼身帶著。”
半小時後，孔方佳站在無畏號艦橋的觀景窗前。舷窗外的地球像一顆蔚藍色的淚滴，雲層在赤道附近劃出優美的弧線，南極的冰蓋反射著刺目的白光。他能清晰地看到澳洲大陸邊緣的防禦光柱，像一圈守護搖籃的金色籬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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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畏號的反物質引擎發出暗物質坍縮般的低吼，在近地軌道拉出銀藍色尾跡。孔方佳站在艦橋指揮位，看著舷窗外逐漸縮小的蔚藍星球，大氣層邊緣的極光如綠色火焰燃燒。人類文明首次主動踏入星際戰場的門檻，每一次曲速躍遷的能量波動，都可能在宇宙年表上刻下新的紀元注腳。
“元帥，即將進入空間折疊躍遷通道。”艦長王海的聲線透過骨傳導耳機傳來，背景裡夾雜著曲速核心充能的蜂鳴。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裡回蕩著量子糾纏通訊的基頻：“啟動全域空間穩定矩陣，目標78星雲中央觀測點，曲速因子設定c。”如今曲速引擎技術也得到了提升，在反物質動力的加持下，最高可以達到百萬級以上光速。同時全域空間穩定矩陣技術，也可以在反物質動力的加持下使激波漣漪縮小萬倍。
“曲速空間折疊躍遷飛行開始。”當王海艦長下達完命令，時空褶皺產生的眩暈襲來又迅速褪去，舷窗外的恒星陣列被拉伸成梵高筆觸般的光帶，18小時的航程在全息沙盤的戰術推演中壓縮成數據流。當18個小時後，無畏號跳出曲速空間折疊躍遷飛行狀態時，看著艦橋外的情景，艦橋上所有人的呼吸同時停滯。
透過十二層能量偏轉舷窗，遠處的星盟艦隊的菱形戰陣正在星雲中遊弋，銀白色艦體折射的星光如流動的水銀，每道能量炮的軌跡都在星際塵埃中拓印出轉瞬即逝的光之河流。而它們的對手——蟲族生物戰艦群，像一團團在暗物質海洋中翻滾的黑色夢魘，重疊的甲殼泛著濕滑的生物熒光，數以千計的觸手狀附肢在太空中揮舞，舷窗傳感器捕捉到的生物電波，轉化為音頻後呈現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
“這就是蟲族......”孔方佳的聲音卡在喉嚨裡，戰術目鏡記錄下的影像比星盟提供的所有資料都更具衝擊——那些並非由金屬和合金構成的戰爭機器，而是活著的殺戮器官，能量炮擊中甲殼的瞬間，傷口處湧出的黑色粘液帶著明顯的生物律動，在真空環境中完成快速修複與再生。
“元帥，星盟艦隊通訊請求。"”通訊官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全息投影中浮現出星盟指揮官冷峻的麵容，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介於銀與藍之間的金屬色澤，眼眶周圍布滿蛛網般的神經接口，顯然和之前的米爾不是同一個星球的種族："地球指揮官，歡迎加入"斷肢"行動。當前蟲族先鋒集群已突破z7封鎖線，建議貴艦保持在星盟第三戰列群後方，你們的任務是學習和觀察，必要時負責清掃蟲族漏網單位。"?對方略帶藐視的聲音傳了過來。
孔方佳注意到對方的戰術屏背景是星盟特有的七邊形網格，而代表地球艦隊的圖標被標注在遠離主戰場的側翼位置。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悅，用標準的星盟通用語回應："感謝星盟的戰術安排，地球聯合軍隨時待命。"
掛斷通訊後，大副陳凱低聲說："元帥，他們還是把我們當輔助部隊。"這位頭發花白的老軍官敲了敲戰術台，屏幕上立刻跳出星盟艦隊的部署圖，"您看這陣型，完全是把我們放在能量護盾的薄弱區.....這時相當的瞧不起我們."
"意料之中，他們的文明已經存在了數億年了，我們才幾千年。"孔方佳的目光落在觀景窗外突然出現的星盟艦隊上。數百艘戰艦以一種違背地球動力學的方式排列成克萊因瓶陣型，艦體表麵流動著液態金屬般的光澤，每當能量護盾充能時，艦艏的三棱形陣列便會泛起幽紫色的漣漪。最前方的旗艦至少有五公裡長，艦體兩側伸出的能量導管像巨大的神經突觸，正與周圍的護衛艦進行能量鏈接。
"那是星盟的"仲裁者"級母艦，"王海艦長的聲音帶著驚歎，"據說艦體外層塗料材料是用中子星的材料編織而成，小孔徑激光炮打上去就像撓癢癢。"孔方佳的呼吸微微一滯。他曾在理論模型中見過星盟科技的恐怖，但親眼目睹時，仍被那種超越理解的工業美學所震撼。那些戰艦不像人造物，更像是某種宇宙原生的金屬生命體，每一次能量波動都帶著規律的脈動，仿佛整個艦隊是一個巨大的生物。
就在這時，無畏號艦橋突然劇烈震動，警報聲尖銳地響起，艦橋舷窗前方遠處不斷有藍光閃現，那是發生了大規模的曲速空間跳躍飛行跳出到達引發的激波漣漪震動了全艦。戰術屏上的星圖瞬間變紅，無數綠色光點如同沸騰的水銀般從前方的星雲中湧出。?“蟲族！發現大規模蟲族生物戰艦集群！”傳感器官的聲音帶著顫抖，"種類識彆中...確認有‘撕裂者"級突擊艦、"吞噬者"級巡洋艦，還有...還有一艘"女王"級母艦！"
孔方佳猛地向前一步，雙手撐在戰術台上。全息屏幕上，蟲族艦隊像一團活的噩夢。那些生物戰艦表麵覆蓋著濕潤的甲殼，縫隙間滲出熒光綠色的粘液，有的戰艦前端長著巨大的口器，正一張一合地吞吐著等離子體，有的則伸出蛛網狀的神經索，在太空中劃出詭異的軌跡。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艘女王級母艦，它的外形像一顆被啃噬過的大腦，表麵布滿搏動的血管狀組織，無數小型生物戰艦像寄生蟲般附著在它身上。
"它們的生物磁場正在乾擾我們的傳感器！"陳凱用力敲擊著控製台，"武器鎖定係統失效...激光炮充能速度下降30！"?“立刻啟動抗乾擾係統，保障係統正常”王海喊出了命令。"星盟艦隊已經開火！"這時通訊官的聲音響起。
孔方佳抬起頭，透過舷窗，隻見星盟艦隊的艦艏同時射出紫色的能量束，那些光束不像地球的激光炮那樣筆直，而是像活物般扭曲著前進，擊中蟲族戰艦時，會在甲殼上燒出滋滋作響的孔洞。但那些被擊中的生物戰艦並未爆炸，反而像受傷的野獸般更加狂暴，口器中噴出的酸液竟在星盟的能量護盾上腐蝕出縷縷白煙。
“無畏號，切入星盟艦隊左翼缺口，”孔方佳的聲音冷靜得像寒冰，“護航各艦注意，執行"雷霆"戰術，優先清除小型突擊艦。主炮組，準備激光炮一輪齊射！電磁炮準備二輪齊射。”?隨著命令下達，無畏號像一頭鋼鐵巨獸般衝入戰場。孔方佳能感覺到艦體在持續震動，那是蟲族生物電波衝擊護盾的反饋。觀景窗外，綠色的生物戰艦與紫色的星盟光束交織成死亡之舞，不時有小型飛船爆炸，殘骸像流星般劃過。“激光炮主炮準備完畢！”主炮長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瞄準敵艦口器部位，開火！”?孔方佳大聲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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