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貞盯著眼前這個女人,做一個基本的判斷。
四十左右,操著花集鎮口音,平日肯定愛仗著職務嘴賤愛找茬,總在旅客間搬弄是非。她瞧不上衣著粗陋的乘客,習慣用輕慢態度刷存在感。
但這種嘴賤,並不是出自高傲,反而是自卑和陰壞導致!
這個女人市儈又怯懦的做派,儘顯特殊年代部分基層服務者的複雜麵貌。
比如,不得打罵顧客!
但楊玉貞做出基本判斷,她沒有過硬的後台。
這時候人在外麵行事,眼光很重要,甚至起了決定性的因素。
你又不是霸道總裁,你可能什麼人都惹。
出門在外,可不是有理就能走天下的。
楊玉貞眼光太犀利,聲音卻並沒有提得很高:“列車上也不是無人之地,你要是再敢造謠生事,我馬上找你們領導!”
乘務員慌了神,連連擺手:“我沒造謠!你、你放我走!”
楊玉貞抱臂冷笑:“聊個天而已,這麼緊張乾什麼?”
乘務員這才後知後覺——眼前這位穿粗布衣裳的婦人,眼神冷得像刀子,壓根不是好欺負的軟柿子。她平時仗著乘務員的身份,嘴賤慣了,旅客大多不願計較,慣得她越來越囂張,可今天偏偏踢到了鐵板。
見楊玉貞盯著自己不放,乘務員終於服軟,聲音低了八度:“對、對不起?”
楊玉貞挑眉:“你哪錯了?”
“我不該說那丫頭出事和你們有關……”乘務員吞吞吐吐,“是她自己太浪了,大晚上叫男人幫她打水,一會兒喊胸口痛,勾得男人心癢癢……”
這話聽著像在討好,卻讓楊玉貞更反感了:“明明是犯罪分子的錯,你怪受害者?你到底站哪邊?”
“我、我不認識那人!你彆胡說!”乘務員突然結巴,眼神亂飄。
楊玉貞心裡一沉——這乘務員恐怕真和嫌疑人有關聯。
她冷笑一聲:“你認識那個男人吧?臥鋪票憑證購買,查起來不難。你要是包庇罪犯,可是要坐牢的。”
乘務員急了:“你算哪根蔥?憑什麼管我?”
楊玉貞“啪”地甩出公安工作證——這東西果然好使,瞬間鎮住全場。
她本不想多管閒事,可這乘務員非得把她拉下水,那就彆怪她不客氣了!
嘴賤,就得有強人來幫你治治嘴!
“現在,我懷疑你和昨天的嫌疑人有關聯,配合調查!”楊玉貞從帆布包裡摸出個紅皮小本子,抽出鋼筆刷刷寫下“列車強奸未遂案調查記錄”。
楊玉貞冷冷地問,“叫什麼?”
乘務員渾身哆嗦:“李、李大花。”
“多大了?”
“三十八……”
“哪裡人?”
“花集裡鎮!”乘務員快要哭出來了,她現在就是後悔,後悔,特彆的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