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蘭幫著江晚意帶孩子,也跟著那小孫子來楊玉貞家住過一個夏天。
怎麼形容她呢,被全家吸血還被全家嫌棄的鄉下長嫂!
有時候嫁人,太過高攀,真不是什麼幸福的事情,特彆是個人認知不夠的時候,高嫁就代表著一輩子跪著低頭過日子。
明明是副營長夫人,卻是主動給認識的各家當保姆般的支來用去,不管什麼苦,隻要是吃苦的地方,叫一聲,她就去了。
特彆能吃苦,也特彆愛吃苦的這麼一個人。
張桂蘭笑道,“那趕情好,玉貞姐,你一路辛苦了吧,快洗把臉,咱們馬上開飯。陸首長這時候不得回來,他交代過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自己先吃著。”
“辛苦你了。”楊玉貞托了托小肥崽兒的屁股:“認識嬸嬸嗎?”
張桂蘭笑意加深,“小月亮幾個月不見了,長這麼乖啊,還認識嬸子嗎?嬸子給你留了糖糕。”
小肥崽兒一聽有糖糕,立刻勾著腦袋瓜子打量起來,直到張桂蘭把那一小塊塞到她手裡,她看了一眼楊玉貞,點頭之後,她才笑著抱啃。
“大喬媽,那屋是你們住的。”
楊玉貞跟著進了東屋,床上鋪著新換的藍白格子床單,枕頭邊放著個碎花布靠墊。
她把行李放在床邊,摸了摸床單:“太客氣了,還特意換了新鋪蓋。”
院外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地叫著,盛著饃的竹簸箕還冒著熱氣。
楊玉貞抱著小肥崽兒坐在桌旁,看著鄭緒東和楊寶成狼吞虎咽地啃糖糕,心裡突然踏實下來——這一趟奔波總算到了地頭,就像這籠屜裡的熱乎饃饃,透著實實在在的安穩大家正吃得熱鬨。
楊玉貞熱情地招呼著張桂蘭,“你也吃點呀!”
張桂蘭卻笑著搖了搖頭,“不用啦,我就是專門做給你們吃的,我回家再吃就好。”
楊玉貞連忙說道:“那怎麼行呢?你辛辛苦苦做了這麼久,自己卻餓著肚子回家,這怎麼能行呢?來,快坐下來,吃一塊吧,正好咱們也可以聊會兒天。”
張桂蘭見楊玉貞如此熱情,便不再推辭,緩緩地坐了下來吃,等她吃完,楊玉貞又拿起一塊遞給她,“再吃一塊吧,彆客氣呀!”
乾活的時候就跟在自己家一樣,但吃東西的時候,張桂蘭就一臉不好意思,慢慢咀嚼著。
楊玉貞就開始問一些簡單的問題,兩人邊吃邊聊,話題無非就是一些生活瑣事,比如食堂在哪裡,菜場在哪裡,坐什麼車方便,幾點鐘去買菜最合適等等,都是些實實在在的過日子的話題。
時間過得很快,張桂蘭看了看表,覺得差不多該回家了,畢竟家裡還有一堆家務等著她去做呢,她匆匆起身,向楊玉貞道彆後,便快步離開了。
其實就是夫家拿她的勞動力做人情,來陸西辭這裡幫忙了。
張桂蘭回到家,她婆婆阮老太太看著她空著手,就不高興地道:“怎麼,那家人讓你白做半天事,連一塊饅頭都沒給你帶回來。”
“那倒不是,喬連長媽媽留我在那裡吃過了。”張桂蘭老實的道,可不敢隱瞞,不然彆人還當喬連長媽媽多小氣呢。
她還是很感激楊玉貞的。
夫家人多,又都是能吃的,為了填飽肚子常年都細換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