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姐揪著羅硯洲的棉襖袖口直晃,哭腔裡裹著恨意:“我這輩子就算完了,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非讓我離.....我現在還好好的……我跟你跑了千裡之外,是為了跟你過好日子的……要是媽還活著……”
話沒說完就被羅硯洲甩開手,“你男人把你往死裡打時,咋不說我毀了!”
羅大姐突然攥緊弟弟的胳膊,指甲掐進他的手背:“你既然沒本事給我找個好人家,當初為啥非逼我離婚?現在倒好,人人見了我都戳脊梁骨,說我是沒人要的破鞋!”
羅硯洲氣得臉上的肌肉一陣一陣的抽動著:“你胡說八道,誰敢這樣說你!”
騰明遠嚇了一跳,本能的道:“玉貞姐不會這麼說吧。”
在他看來,玉貞姐看著便是明媚大氣、直來直去的巾幗模樣,再說她這麼做也沒意義啊。
剩下幾人雖說是典型的肌肉發達型,格外護短,但羅姐沒想明白:護短是指自己人與外人起衝突時,他們才會偏袒,但羅硯洲與陸西辭本是自己人,他們怎麼會觸發護短詞條呢。
何呂施張紛紛點頭:“確實不可能,你們又沒仇!”
“是啊,羅姐你怕是想岔了。”
“玉貞姐向來大方,在部隊名聲極好,你肯定是想錯了。”
一群人又想起昨天吃飯羅姐跟包打聽吵架的事——吃著人家的,還嫌人家吃得多。
羅姐這人,確實一言難儘。
隻要和羅姐生活一段時間,男人們都不會特彆喜歡她。
羅姐覺得這些男人都是殘廢,就很看不上眼,又因為這些男人曾都是她弟弟手下的兵,她就有些莫名的高傲,除了自己的衣服,剩下的活是一點也不想伸手幫他們。
而這時期的中國婦女清一色的都是特彆勤快的。
這些男人在部隊是任勞任怨,但在家裡也是眾星捧月,像羅姐這樣的女子,他們個個是生平所未見!
越相處,越不喜!
羅姐氣得要發瘋:“你們都吃了她的飯,自然幫她了,我是個沒本事的,我弟弟是個殘廢,你們現在看不上我們姐弟也是正常的。”
羅硯洲看向他姐:“走,我帶你去陸西辭家,問個清楚。”
他聲音陡然平靜,騰明遠仍有些擔心:“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走後,何呂施張私下嘀咕:“老羅不會真找玉貞姐吵架吧?”
“未必,老羅精明得很,不會聽他姐一麵之詞。”
“說真的,我們幾個雖身有殘疾,卻也從沒想過要和她結親,人家年輕健康沒結過婚的部隊乾部,憑啥為她犧牲?”
眾人皆是尖兵,心高氣傲,即便殘疾也是命數,若不殘疾,升職亦是遲早的事,因此對另一半要求頗高。
幾人心裡嘀咕:羅姐沒人要,怪玉貞姐有何用,難不成玉貞姐拿槍逼著彆人娶她?
見羅硯洲神情嚴肅,陸西辭放下酒杯,眾人匆匆吃完飯。“走,到書房去坐。”
幾個男人連同羅大姐都去了客廳,楊玉貞和包打聽則收拾廚房。
平時早該送上的茶水,此刻也沒人顧得上。
這點子冷落,又讓陸西辭覺得好玩,玉貞姐有時候真的像月亮,奶孫倆都有些可愛的小脾氣,善良的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