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蘭看她不攻擊了,就鬆開她的手,站到一邊,不擋著江晚意的視線,讓母女繼續麵對麵吵。
“我有證據。”說開了這後,江晚意感覺到了一陣陣舒爽,那是一種突破自我,感覺人都升華了。
江晚意條理清楚,“當初你不知道從哪抱來的這麼個女孩子,非要上我的戶口,我在軍區醫院生的,我懷的是一胎還是雙胎,醫院裡都有記錄的,大家想知道查一下就行。我當時的肚子是大是小,大家也是知道的。”
“你真敢當人麵說啊!”江夫人被這句話刺激得徹底失控,撿起椅子就朝江晚意扔過去,“我殺了你這個不孝女!”
一群人又要阻止,又怕被江夫人傳染,急得扯她的衣服。
江晚意抱著孩子一直跑出家屬院,跑到路邊的大樹下,她才停下腳步,渾身發軟地靠在樹乾上。
平時,空著手她都跑得沒這麼快,現在真是手腳都軟了。
懷裡的月亮早就不哭了,臉色卻白得嚇人,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服,眼神裡滿是恐懼。
江晚意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滾燙的溫度傳來,月亮竟然被嚇發燒了,雖然還是乖乖不說話,但是緊抿著的唇,燒紅的臉,讓江晚意心裡酸酸的。
前世,她永遠是一個人,一個人對抗著整個世界的惡意,雖然好友會在關鍵的時候幫助她,但是好友楚今夏自己好多事情好忙的,她想和好友說幾句話,都要忍受著她男朋友的白眼。
好友從來不會屬於彆人,有著她自己的生活作息和計劃。
強大,但隻能關鍵的時候尋求幫助。
人生百分九十九點九的時間,江晚意都是獨自一個人度過的。
可現在,她沒有找到保護者,卻抱著一個被保護者。
她不想讓孩子在經曆自己這一切。
不想再當一個軟弱無能,對孩子毫無幫助的媽媽。
江晚意意識到她在成長,她在進化,但她抱著月亮,看著遠處模糊的家屬院方向,眼淚又一次掉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也不知道江家的爛攤子會不會再纏上自己,隻知道現在必須趕緊帶月亮去醫院,絕不能讓孩子再出任何事。
江晚意抱著渾身發燙的月亮,幾乎是一路狂奔到部隊醫院。
在部隊醫院有一點好處,可以不用掛號直接找醫生、先看病,再辦手續,她強忍著心裡的恐懼和慌亂,直到護士把輸液針輕輕紮進月亮細細的血管,看著藥液一滴滴順著軟管往下落,她懸著的一顆心才稍稍落地。
然後就是迅速的給自己的傷口清理。
她直接說了:“我媽是皮膚病,給我好好清理一下。”
江晚意皮膚嫩,雖然看著有三個血道道,但隻破了最外麵一層皮膚,除了有一個小點之外,並沒有刺破其它皮膚,護士醫生都說及時處理不會被傳染,但江晚意還是擔心。
因為江夫人不是皮膚病,是臟病。
她又要求吊了殺菌的藥水,醫生其實是聽懂了她的話,和她暗示了一下,被抓破這一小點還及時處理,彆說皮膚病,就是其它什麼更嚴重的病也不會有事的。
江晚意還是想著一定要市裡的醫院再做檢查,但暫時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