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麗娜按蘇芙盈約定的時間趕到八珍麵館時,今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本就長得清秀,加上性格溫柔,坐在那裡時微微有些害羞,垂著眼簾攪著麵前的茶水,模樣乖巧又好看。
相親小夥子眼睛都挪不開,一個勁地跟自己父母遞眼色,顯然是滿意極了。
坐在一旁的蘇芙盈見狀,悄悄鬆了口氣——之前還擔心白麗娜被畫展的事影響狀態,現在看來,這姑娘隻要認真收拾,模樣和氣質都很出眾,隻要性格能穩下來,今年嫁出去應該沒問題。
她實在對於白麗娜這種安靜的炸彈有幾分懼怕。
主要是白麗娜太平凡了,介於懂事和不懂事之間,介於能乾和不能乾之間。
比如她在司家白吃白喝,卻沒有覺悟,每天起床吃了早飯,就往外跑,晚上才回來,跟在外麵有工作了一樣。
你說她不勤快吧,她自己收拾還行,在家的時候也會幫忙做點小事,拿個碗啊,遞個碟子。
但正經的家務一樣不接。
蘇芙盈就覺得這丫頭不管其它的怎麼想,蠢是一定的。
她的相親,她的陪嫁,甚至她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在這短短幾個月,她至少要學會討好自己吧。
比如,對明明好點?把她負責的家務接手一部分?對她說些暖心的話,提供點情緒價值?
這才是她應該做得正經事!
結果她一樣不做。
在部隊,哪怕是蘇芙盈和江晚意這樣的出身的姑娘,應該她們做得,也沒少做。
白麗娜算什麼呢,鄉下那對父母跟個吸血鬼一樣,一點都不考慮日後。
今天的相親局是蘇芙盈帶著白麗娜,還有幫忙牽線的媒人,男方那邊則是小夥子和他父母,一共六個人,剛好圍坐在麵館靠窗戶的一張圓桌旁。
男方父母看著就是實在人,剛坐下就主動跟服務員點了一桌子菜——有八珍雞、紅燒肉,還有麵館的招牌鹵味,連茶水都特意點了最貴的茉莉花茶,看得出來對這次相親很重視,也想給白麗娜留個好印象。
蘇芙盈跟男方父母客氣地聊著天,偶爾也會引導白麗娜和小夥子說幾句話,場麵還算融洽。
過了一會兒,鐘愛國熬走了這張桌子上的兩個食客,栗子女夫妻來了。
兩人一看,哦喲,是鄰座。
鐘副主任是大大的壞。
但兩夫妻不懼,因為再尷尬的事情也經曆過,所以他們不怕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兩個人走過去,然後很自然的分彆和兩張桌子上的人聊天。
李然然聲音分外的柔和,“小麗娜。”
栗子女高傲的一點頭:“鐘主任。”
白麗娜看到李然然,又看到了栗子女和鐘副主任對話,就覺得他們是來和鐘副主任吃飯的,偶遇自己,立刻笑著站起來打招呼:“然然姐。”
她又給自家嬸子介紹:“小嬸嬸,這位是著名的畫家栗老師的夫人然然姐。”
很有意思的介紹。
太有意思了,短短一句話,一下子暴露了她是個政治白癡、情商很低和沒有見識的三大短板。
李然然也有點吃驚,但還是先一步伸手,和蘇芙盈握了個手:“你好,我常聽小麗娜說起你呢,說你秀外慧中,才華出眾。”
蘇芙盈側身,坐著,被動的握了個手。
她的怒氣值瞬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