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啦!"白百合手托食盤,蓮步輕移而入。
牛大力鼻翼翕動,撫掌大笑:"媳婦來得正是時候!俺這肚皮早就擂鼓多時,聞著這飯菜香氣,更是饑火中燒啊!"
段義含笑拱手:"大嫂廚藝超群,每每令人食指大動。今日奔波整日,正該飽餐一頓,才好與那阿修羅教繼續周旋。"
白百合望著牛大力狼吞虎咽的模樣,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嗔意:"瞧你這猴急樣,又沒人跟你搶。"說著素手執壺,斟了盞清茶放在他手邊,"慢些吃,當心噎著。"
牛大力鼓著腮幫子嘿嘿一笑,含混不清道:"媳婦手藝實在太好..."話未說完,又夾起一大筷子菜塞入口中,咀嚼間眉飛色舞。
段義執箸淺嘗,由衷讚道:"大嫂這般廚藝,若開個酒樓,隻怕整條街的食肆都要關門大吉了。"
白百合聞言雙頰微暈,輕啐道:"就你倆油嘴滑舌。"轉而又柔聲道,"快趁熱吃罷,涼了便失了滋味。"
席間二人說起今日之事,白百合聽得時而攥緊衣角,時而掩口輕呼。待聽到驚險處,不由叮囑道:"那陳貴妃詭計多端,你們往後定要加倍小心。"
牛大力將胸脯拍得砰砰響:"媳婦莫憂!俺和三弟聯手,再加上獨孤前輩他們,管叫那些賊子吃不了兜著走!"
段義正色道:"大嫂也要多加防備。如今江湖風波惡,若遇著什麼蹊蹺事,定要即刻傳信與我們。"
白百合含笑點頭,眸中漾著暖意:"有你們在,我自然安心。"見二人飯畢,又柔聲道,"早些歇息罷,明日還要從長計議。"
燭影搖紅中,但見牛大力挽袖收拾碗碟,段義在一旁擦拭桌案。白百合倚門而立,望著二人忙碌身影,眼角眉梢儘是溫柔笑意。
晨光熹微,牛大力踏著露水來到獨孤求醉的院落。隻見青衫劍客正在庭中舞劍,劍光如練,在朝陽映照下流轉生輝。一招"白虹貫日"使罷,劍尖輕顫,抖落三朵劍花。
"好!"牛大力忍不住喝彩出聲,"獨孤前輩這手追風劍法,當真出神入化!"
獨孤求醉還劍入鞘,轉身笑道:"大力這般早來,可是有了計較?"
牛大力搓著手道:"段義昨夜派人查探去了,俺尋思著也不能乾等。想去城裡酒肆茶坊轉轉,那些個江湖混子嘴裡,保不齊能漏出些風聲。"
"此計甚妙。"獨孤求醉捋須頷首,忽又正色道:"隻是阿修羅教眼線遍布街衢,大力須得..."話未說完,牛大力已拍著胸膛大笑:"前輩放心!俺這副身板,他們啃不動!真要動手,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獨孤求醉搖頭失笑,轉身從屋內取出個靛青錦囊:"這是智良配的金瘡藥,帶著防身。"
牛大力雙手接過,鄭重塞進懷裡:"多謝前輩掛念!俺去去就回。"說罷抱拳一禮,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辰時三刻,牛大力來到京城教坊司門前。但見朱漆大門半掩,簷下銅鈴在晨風中叮當作響。他濃眉一皺,金剛棒"咚"地杵在青石板上,震得門前兩盞琉璃風燈微微晃動。
"這位爺..."門房小廝揉著惺忪睡眼剛欲阻攔,忽見來人身高八尺,鐵塔般的身軀將晨曦都遮去三分,頓時噤若寒蟬。牛大力銅鈴般的眼睛一瞪:"俺找你們管事的!"聲若洪鐘,驚得梁上宿燕撲棱棱四散飛逃。
幾個護院聞聲趕來,待看清來人手中那根碗口粗的金剛棒,俱是倒吸涼氣。為首者硬著頭皮拱手:"這位好漢,教坊司辰時末才..."話未說完,牛大力金剛棒橫掃,將門前石獅旁半人高的銅香爐"咣當"一聲挑飛三丈,爐中香灰漫天飄灑。
"現在能進了麼?"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護院們麵如土色,慌忙讓開道路。牛大力大步流星跨入中庭,金剛棒拖在身後,在青磚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凹痕。簷角銅鈴無風自動,似在為這位不速之客鳴響警訊。
“牛大哥!”一個清脆的聲音遠遠傳來。
牛大力聞聲回首,但見宇文慧一襲鵝黃衫子翩然而至,身後跟著令狐聰青衫磊落的身影。
"慧姑娘?二弟?"牛大力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更圓了,金剛棒"咚"地在地上一震,"你倆怎的也逛到這煙花之地來了?"
令狐聰疾步上前,壓低聲音道:"大哥有所不知,近日教坊司來了幾個西域胡姬。"他右手在袖中比了個修羅手勢,"行跡可疑得很,我與師妹特來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