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牛大力推開窗欞,但見旭日初升,風雪初霽。窗外銀裝素裹,天地間一片澄明,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他正待喚小二取水淨麵,忽聞門外傳來"篤篤"敲門聲。
"何人?"牛大力沉聲問道。
"客官,有位爺台命小的送封信來。"店小二在門外恭敬答道。
牛大力濃眉微蹙,暗自思忖:"怪哉,俺在此地並無多少故交,何人送信?"當下吩咐道:"將信從門縫遞入便是。"
白百合聞聲而起,一邊披上外裳一邊問道:"大清早的,何人送信?莫不是出了什麼變故?"語帶關切,眉宇間已現憂色。
牛大力接過信箋,但見紙上鐵畫銀鉤寫著:"速至城西破廟,事關大夏安危,切莫聲張。"落款處卻是一片空白。
"這..."白百合湊近細看,疑惑道,"字跡如此剛勁,卻不肯留名。說什麼大夏安危,未免太過蹊蹺。大力,此事恐有詐。"
牛大力虎目微眯,沉吟道:"確實古怪。但信中既提及大夏安危,俺若置之不理,萬一誤了大事..."說著將信箋在掌中一攥,"不如這般,俺先行前往查探。你且在此等候,若俺遲遲不歸,再作計較。"
要知道這牛大力在黑道上素有"活閻羅"之稱,那些作惡多端之徒見了他,無不聞風喪膽。但凡遇上大奸大惡之輩,他向來是除惡務儘,從不手軟。
牛大力步出客棧時,特意向店小二問明了城西破廟的去處。他將那柄飲血無數的長刀往腰間一彆,邁著沉穩的步子朝城外走去。街上行人見他虎背熊腰,目露精光,紛紛側身避讓,生怕觸了這位煞星的黴頭。
積雪未消的街道上,"咯吱咯吱"的腳步聲格外清晰。牛大力卻無心留意這些,滿腦子都在琢磨那封蹊蹺的信。江湖險惡,他這些年結下的仇家不少,但敢用"大夏安危"作餌的,倒是不多見。
行至城西,一座破敗的廟宇孤零零地立在雪地裡。廟簷下幾塊殘破的布幡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更添幾分肅殺之氣。牛大力雙目如電,將四周掃視一遍,確認無人埋伏後,這才緩步踏入廟門。
甫一進門,一股陰冷之氣迎麵撲來。破廟年久失修,四處漏風,倒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去處。牛大力運足目力,在昏暗的光線中搜尋。忽然,殘缺的佛像後似有人影晃動。
"既約了案前來,何必藏頭露尾?"牛大力聲若洪鐘,在空蕩的廟宇中激起陣陣回響。
那黑影聞聲一顫,緩緩自佛像後轉出。但見來人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麵,手中一柄短刃寒光凜冽。雖身形瘦削,卻透著股子狠勁。
"久聞牛大俠膽識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黑衣人嗓音嘶啞,握刀的手卻微微發顫。
牛大力冷哼一聲:"少說廢話!你既以家國大義相邀,此刻又這般鬼祟,莫非存心戲耍俺?"
黑衣人抱拳一禮,沉聲道:"在下風影,乃大夏密諜司暗樁,常年潛伏江湖打探消息。今日冒死相邀,實因事關重大,不得不麵稟大俠。"
牛大力虎目微眯:"密諜司?俺與朝廷雖有往來,卻素來不與你們打交道。既是緊要情報,速速道來。若敢戲耍於俺..."
風影急忙道:"大俠明鑒!近日大夏邊境有神秘勢力暗中活動,勾結外邦意圖不軌。更棘手的是,這股勢力網羅了不少江湖高手,行事極為隱秘。據在下探查,已有數個門派牽涉其中..."說到此處,他壓低聲音,"金剛門恐怕也在其算計之中,這才冒險示警。"
牛大力聞言麵色一沉:"可有憑證?"
風影從懷中取出一枚青銅令牌,上麵"密諜"二字赫然在目:"此乃司中信物。另有一份名單..."說著又掏出一卷絹布,"上麵記載著已查明的參與者。"
兩人在破廟裡嘀咕了約莫半個時辰。牛大力趕回客棧時,腳步比平時重了三分,金剛棒在雪地上拖出深深的痕跡。那夥賊人的計劃歹毒得很,要真讓他們得手,大夏非得翻天不可。
白百合正在房裡繡花,見他臉色不對,針線筐都打翻了:"大力,出啥事了?"
牛大力把金剛棒往門後一靠,將事情原原本本道來。白百合聽得手指絞緊了帕子:"這可咋整?"
"俺琢磨著,"牛大力抓起茶壺灌了一大口,"得趕緊給朝廷報信。咱金剛門也得防著點,俺這就去找幾個老兄弟幫忙盯著。"
白百合忙給他披上大氅:"那你可得當心,那些人..."
"放心!"牛大力拍拍金剛棒,咧嘴一笑,"有這老夥計在呢!"說罷大步流星出了門,靴子踩得樓梯咚咚響。
忙活了一下午,牛大力拉著段義往城東走:"三弟,走!俺帶你去嘗嘗老劉家的狗肉煲,那滋味..."
段義搓著手笑道:"大哥,聽說他家狗肉燉得爛糊,配著老黃酒..."
牛大力一拍大腿:"可不是!那老湯頭熬了十幾年,香得很!"說著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俺還特意讓白百合炸了碟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