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萬年客棧,牛大力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劉星雨難以置信道:“牛大哥,你這酒量也太嚇人了!這才多大功夫,已經乾了三壇烈酒,臉不紅氣不喘的,莫不是肚子裡裝著個酒窖?”
“俺打小就愛這口,山裡長大的娃,劈柴打獵累了,灌上兩碗烈酒,渾身都舒坦。這點酒算啥?想當年在金剛門,跟師兄弟們拚酒,俺一個能撂倒三個!”牛大力又端起酒碗,“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碗,抹了把嘴,笑得一臉豪邁。
劉星雨陪笑道:“牛大哥果然是海量!看您這身手,怕是金剛門裡數一數二的好手吧?剛才正麵佯攻,您一馬當先,那氣勢真是無人能擋!”
牛大力拍胸道:“那是自然!俺師父常說,練硬功的,就得有股子橫勁,喝酒要猛,出拳更要狠!剛才那幫雜碎,還不夠俺雙斧掄兩圈的!”
酒過三巡,劉星雨就被楚少羽抬進房間休息了。
夏小雨微嗔道:“這劉星雨,才喝了幾杯就醉成這樣,虧得少羽還能把他架回來。你們男人喝酒,就不能收斂些?”
牛大力哈哈笑道:“縣主有所不知,這劉星雨看著機靈,酒量卻實在一般。不過他性子直爽,喝多了也不鬨,倒算實在人!想當年俺們師兄弟喝酒,喝趴下的能從殿門排到山腳下,那才叫熱鬨呢!”
楚少羽一回來,便見牛大力正用手指在木桌上隨意戳點,桌麵竟留下一個個深深的指印,當即眼睛一亮,上前抱拳道:“牛大哥,您這大力金剛指真是神乎其技!小弟鬥膽,想求您指點一二,哪怕隻是入門心法也好。”
牛大力哈哈一笑,把蒲扇般的大手在衣襟上蹭了蹭:“這有何難!俺這功夫,講究的是‘力從根起,勁由指發’,得先把腰腿力氣練紮實了。”說著他紮了個馬步,吸氣時腹部鼓起,呼氣時猛地一收,右指如鐵鑿般戳向旁邊的青石墩,“噗”的一聲,石屑飛濺,竟硬生生陷下去半寸。
“看好了,”牛大力沉聲道,“運勁時要意守丹田,將氣力凝於指尖,看似用指,實則渾身筋骨都在使勁。來,你試試紮個馬步,感受一下氣沉丹田的滋味。”
楚少羽依言紮下馬步,屏氣凝神,卻總覺得氣息浮躁。牛大力上前一扳他的腰:“塌腰,斂臀,膝蓋彆過腳尖!你這架子看著像模像樣,實則內裡虛浮,難怪發不出力。”說著伸手在他背上一按,楚少羽頓時覺得一股沉勁湧來,膝蓋一軟差點栽倒,忙咬牙穩住。
“就得這樣,”牛大力鬆開手,“每天先紮一個時辰馬步,什麼時候能紋絲不動,再談練指力。急不來,這硬功得靠日子磨!”
楚少羽連連點頭:“多謝牛大哥指點!小弟明白了,這功夫果然不是一蹴而就的,定當按大哥說的,先把根基打牢。”
“這就對了!想當年俺練這入門功夫,馬步紮得雙腿浮腫,手指戳斷了不知多少根木柴,才摸到點門道。你性子沉穩,比那劉星雨有耐心,隻要肯下苦功,假以時日必有長進。”牛大力突然從懷裡摸出個油布包,裡麵是本泛黃的小冊子,“這是俺師門傳下的基礎心法,你拿去照著練,有不懂的儘管來問。”
楚少羽雙手接過,大喜道:“牛大哥竟肯將師門心法相贈?這份恩情,小弟沒齒難忘!定不負大哥所望,好生研習!”
牛大力擺手道:“些許小事,不值一提。江湖兒女,講究的便是個投緣。你既想學,俺便教,哪來那麼多虛禮?隻是記住,功夫練得再好,也得有顆向善的心,切不可恃強淩弱,墮了金剛門的名聲。”
段義賀道:“少羽兄得我大哥親傳心法,實乃幸事!假以時日,定能成為江湖中流砥柱。咱們這趟不僅救回了商隊,還得了這樁機緣,當浮一大白!”
楚少羽忽問道:“段公子可否教我淩波微步?”
段義笑道:“少羽兄倒是會選!這淩波微步講究的是步法靈動、借力打勢,與你想練的硬功正好互補。不過這步法需記熟九宮八卦方位,還得配合吐納之法,可不是一日之功。你若想學,我便將步法圖譜抄給你,隻是能不能練成,還得看你自己的悟性。”
楚少羽大喜道:“多謝段公子!隻要能學到法門,再難我也肯下功夫!既有牛大哥的硬功打基礎,再習得段公子的步法,往後遇上強敵,也能多幾分底氣了!”
一覺醒來,劉星雨徑自躍下橫巷,舉步走出大街。楚少羽隻好追在他身後。
楚少羽見到前麵的一群閒人給數名大漢攔著,趕了回頭,忙截住其中一人問道:“有什麼大事呢?”
那人兩眼一瞪,把氣發泄在他倆身上,怒道:“問什麼問?沒瞧見老子正煩著嗎?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擋著道還不讓人過,非要在這兒湊什麼熱鬨!再敢多嘴,休怪老子不客氣!”
楚少羽賠笑道:“大哥息怒,我們就是路過,隨口問問,這就走,這就走。”心裡卻暗自嘀咕,不知前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讓這些大漢如此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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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星雨一肘打在楚少羽脅下,怪笑道:“少羽,你這性子也太溫吞了!人都騎到脖子上了,還跟他賠什麼笑臉?”
楚少羽心中一熱,笑道:“行,聽你的,咱們去瞧瞧熱鬨!”
劉星雨忙道:“噓,彆聲張!”
他見前路被封,領楚少羽繞到旁邊一條窄巷,踩著牆縫借力,三兩下翻上了旁邊的屋頂。兩人伏在瓦片上探頭望去,隻見巷口空地上,幾個大漢正圍著一個挑著貨擔的老者推搡嗬斥,看那樣子,竟是想強搶老者的貨物。
劉星雨歎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這等蠻橫之事!這老者看著老實巴交,哪經得起他們這般折騰?”
楚少羽忽地低呼一聲,扯著他閃到一條石柱後,似要躲避某些人。
劉星雨一頭霧水,不解道:““好端端的,躲什麼?難不成那幾個大漢你認識?”
楚少羽伸手一指道:“看!是黑風堂的人!你看他們腰間的狼頭令牌,昨日咱們剛端了他們的窩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劉星雨探頭望去,精神一振道:“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剩下的餘孽竟敢在此作惡,正好一鍋端了,省得日後再害人!”
楚少羽氣道:“你小聲些!他們人多,且不知是否有高手在側,咱們剛經曆一場惡戰,不宜硬碰硬。先看看情況,再做打算不遲!”
就在此時,那威猛老者和長衫儒生,像察覺到兩人在注視他們般,眼神不約而同地向兩人射來。兩人大吃一驚,忙縮回柱後去。
劉星雨低呼道:“我的天!這兩人好強的感知力!咱們躲在這兒都能被發現,怕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楚少羽也是心有餘悸,壓低聲音道:“看他們氣度不凡,絕非黑風堂那些嘍囉可比。那老者眼神如電,怕是內家高手;那儒生看似文弱,目光卻透著一股銳利,說不定也身懷絕技。咱們得更小心些了。”
劉星雨咂了咂嘴:“這下有意思了,黑風寨餘孽加上這兩個不明路數的厲害角色,這趟熱鬨可真是越來越棘手了。你說他們是一夥的嗎?”
楚少羽沉吟道:“不好說。那老者和儒生看架勢,倒不像會與黑風堂為伍的人,可他們偏偏在此時出現,還與那些大漢共處一地,實在蹊蹺。”
正說著,便聽下方傳來那長衫儒生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聲音:“屋頂上的兩位朋友,既然來了,何不下來一敘?躲躲藏藏的,倒失了江湖兒女的坦蕩。”
劉星雨勉強笑道:“這位先生說笑了,我們不過是路過的閒人,偶然在此避雨,絕非有意窺探,還望海涵。”
威猛老者冷哼一聲,不屑地沉聲道:“哼,藏頭露尾的鼠輩,既敢偷看,又不敢現身,也配稱江湖兒女?若再磨磨蹭蹭,休怪老夫不客氣!”
楚少羽搖手道:“先生教訓的是,是我們唐突了。隻是我二人並非有意冒犯,還請前輩息怒。既然前輩相邀,我們這就下來。”說著便拉了拉劉星雨,示意他一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