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號在賽裡木湖的點將台降落時，差點撞翻牧民的氈房支架。陸星辰扒著艙門往下瞅，船底的起落架壓塌了一片野菊花，紫色的花瓣“簌簌”粘在金屬板上，安安抱著塊湖石，“啪嘰”摔在碎石灘上，石頭“嗖”地飛出去，正好砸中隻在湖邊梳理羽毛的天鵝，嚇得那大家夥“撲棱棱”飛上天，翅膀還帶起一串水珠，全潑在焰心新買的牛仔外套上。
“這破地方比貝爾湖還邪門！”陸星辰拎著安安的後頸把它提起來，小家夥渾身沾著石英砂，活像個會動的磨砂紙，“再這麼折騰，歸墟號的油漆得被沙子磨成啞光的。”焰心正蹲在湖邊撿瑪瑙，手指被碎石硌得“嘶嘶”抽氣：“彆管船了，快看這湖！藍得跟塊玻璃似的，遠處的雪山跟戴了白帽子似的，比朋友圈裡的照片還好看。”她突然舉起塊雞蛋大的紅瑪瑙，“撿到寶了！能賣不少錢吧？”
個穿哈薩克族皮衣的大叔，騎著匹黑馬，從果子溝的方向馳來，看到歸墟號，驚訝得手裡的韁繩都鬆了：“你們就是靈淨事務所的吧？我是湖邊牧場的阿力木，伊寧來的熱合曼科長讓我在這兒等你們。”他指著湖中央的三道彎，“那地方邪乎得很，前幾天有自駕遊客在那兒拍照，突然就看到水裡有藍光，像條綢帶把雪山和湖水係在一起，相機拍出來的照片裡，光帶裡還有魚群在跳舞，鱗片閃得跟星星似的。”
往三道彎走的路上，阿力木用馬鞭撥開路邊的刺薔薇，粉色的花瓣“滴滴答答”落在馬背上：“這賽裡木湖啊，是天山的鏡子，湖水是大西洋的暖濕氣流最後眷顧的地方，老輩人都叫它‘海子’。前兒個夜裡，守湖的馬夫說聽到湖裡有歌聲，調子跟冬不拉彈的《瑪依拉》一個樣，順著聲音找過去，隻見湖灘上坐著個穿白裙子的姑娘，腳邊臥著隻雪豹，眨眼就鑽進水裡沒影了，連腳印都沒留下。”
林悅的掃描儀“嘀嘀”亂響，屏幕上的能量波跟心電圖似的跳：“能量源在湖底的冷水泉眼！這波動太奇妙了，有雪山的清寒氣，有草原的陽光味，還有湖水的礦物質甜味，混在一起像杯加了蜂蜜的酸奶。不過這能量裡裹著股潤滑油味，機械聯盟肯定來過，說不定在泉眼裡塞了啥破爛。”
剛走到湖灘邊，就聞到股清冽味，是鬆針混合著湖水的氣息。岸邊的瑪尼堆上掛著些褪色的藍布條，布麵上還纏著塊銀色的金屬片，上麵刻著機械聯盟的標誌，邊緣沾著些透明的鱗片，比湟魚的鱗更亮，像是高體雅羅魚的鱗。“是他們的水下機器人碎片！”陸星辰撿起金屬片，上麵還粘著根剛毛藻，“看來這群家夥盯上這湖的冷水泉能量了。”
安安突然對著湖麵狂吠，小爪子指著水下的漩渦。亮亮展開翅膀，金色的光芒在水麵上劈開條通路，眾人這才看清，湖底有個巨大的身影在盤旋，身形像條巨型的高體雅羅魚，卻長著鷹的翅膀、鹿的犄角，背上還馱著塊水晶似的冰，冰裡凍著朵永不凋謝的野菊花，犄角上掛著串銅鈴，在水裡“叮咚”作響。
“是湖靈！”阿力木突然勒住馬，馬蹄在地上刨出小坑，“老人們說這湖裡住著水神，是大西洋氣流化成的，管著雪山融水和地下暗河的平衡！”湖靈突然從水裡探出頭，眼睛像冰川融水般剔透，它指著自己的背鰭，眾人這才發現，鰭根處卡著個黑色的裝置，正“滋滋”地往水裡釋放著什麼，接觸到裝置的湖水瞬間結出薄冰，連最耐寒的裸鯉都翻著肚子往上漂。
“又是機械聯盟的破爛！”焰心把瑪瑙往兜裡一塞，長鞭帶著火焰甩出去，纏住裝置的數據線，“給我出來！”火舌順著電線蔓延，裝置“劈裡啪啦”炸成火星，掉在水裡冒黑煙，冰碴子“哢嚓哢嚓”化成細流。湖靈的臉色漸漸好轉，背上的冰晶重新變得透明，它對著眾人擺擺尾巴，湖水裡突然湧出兩股水流，一股冰涼像冰川融水，一股溫潤像地下溫泉，在水麵上繞著圈打旋，被汙染的湖水重新變得清澈，連翻肚的裸鯉都活了過來，“嘩啦”遊進深處的冷水區。
個戴銀色麵具的人突然從岩石後麵鑽出來，手裡舉著個遙控器，對著湖靈冷笑：“沒想到這偏遠的湖還有這麼純的能量，裝上混沌製冷儀後，能把整個伊犁河穀凍成冰窖！隻要我按下按鈕，這湖的水溫會降到零下五十度，雪山融水都會在源頭結冰，到時候……”
話沒說完，安安突然叼起塊棱角鋒利的風淩石，精準地砸在遙控器上，那玩意兒“嗖”地飛出去，掉進隻正在捕魚的鸕鶿嘴裡，被它“嘎”地一聲咽進肚子，脖子上瞬間鼓起個小包。麵具人嚇得想往果子溝跑，被亮亮一翅膀扇在石堆上，“嗷”地一聲暈了過去，麵具掉下來，露出張被紫外線曬得脫皮的臉，竟是個在附近非法采礦的礦工，身邊還藏著袋剛挖的鎢礦石，沉甸甸的壓得石頭都往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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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暗?破邪斬！”陸星辰的混沌之刃帶著金光，劈向湖靈背鰭的裝置殘骸，“當”的一聲，火星四濺，藏在裡麵的芯片“滋滋”冒黑煙，化成團黑灰。湖靈突然對著天空噴出股水柱，水珠在陽光下變成道彩虹，一頭連著雪山，一頭紮進湖裡，湖底突然“咕嘟咕嘟”冒出無數氣泡，每個氣泡裡都有隻小魚，鱗片上還沾著冰晶，升到水麵上變成了閃爍的光斑，像把星星撒在了藍絲絨上。
機械聯盟藏在湖底的製冷儀在光芒中融化，零件“叮叮當當”沉到湖底，竟變成了高體雅羅魚的產卵床，魚群“嘩啦啦”圍上去，在上麵擺著隊形轉圈，像是在跳慶功舞。非法采礦的礦工醒來想跑，被趕來的護林員按住，他掙紮著還想反抗，被阿力木一馬鞭抽在胳膊上，立馬老實了，嘴裡嘟囔著：“我就是想挖點石頭換錢，不知道這湖是神湖……”
中午的時候，阿力木請他們在氈房裡喝奶茶，銅壺裡的磚茶“咕嘟咕嘟”煮著，奶皮子像層黃金浮在上麵，還有手抓羊肉配著洋蔥，肥油“滋滋”地滴在餐布上，香得安安直蹦高。焰心抱著個羊腿骨啃得滿嘴流油，油汁順著下巴滴在衣襟上也顧不上擦：“比貝爾湖的手把肉還香！這羊肉肯定天天吃野蔥，膻味都變成香味了。”
安安抱著塊奶疙瘩啃得歡，小爪子上沾滿白色的奶漬，還不忘往青青嘴裡塞一塊。小火鳳凰站在氈房的木杆上，對著銅壺噴火玩，火苗在奶茶蒸汽裡變成金色，嚇得阿力木的兒子趕緊往壺裡加冷水，“嘩啦”一聲濺起的水花正好澆滅了火，氣得小火鳳凰對著他齜牙咧嘴。
歸墟號升空時，陸星辰回頭看了一眼——湖靈背著冰晶在湖麵上遊動，背鰭劃破水麵，留下道銀色的痕跡，周圍的野花在風中搖曳，像給湖水鑲了圈彩色的花邊。阿力木和牧民們在湖邊揮手，冬不拉的琴聲順著風飄過來，調子歡快得像在唱讚歌，連遠處的雪豹都從岩石後探出頭，對著天空吼了一聲，像是在給他們送行。
“下一站去哪？”焰心舔著手指上的奶漬，“我聽說西藏的羊卓雍錯特彆神，湖水會跟著光線變顏色，一會兒藍一會兒綠，說不定也有啥神奇的守護靈，咱們去轉轉？”林悅調出掃描儀，屏幕上的能量波指向東南：“雲南的撫仙湖有異常能量反應，像是高原湖泊和珠江源頭在打招呼，能量強度比賽裡木湖還高，帶著股抗浪魚的鮮味。”
陸星辰握緊混沌之刃，刀身的符文與湖靈的藍光交相輝映：“去撫仙湖！看看那深藏在雲貴高原的秘境，是不是也有守護平衡的神靈，像賽裡木湖靈一樣維係著水與大地的和諧。”亮亮展開翅膀，載著眾人往東南飛去，安安趴在他肩膀上，小爪子把玩著塊從湖邊撿的透明石英，石頭裡的氣泡在陽光下流轉，像是把整個賽裡木湖的風光都裝在了裡麵。
歸墟號的引擎發出平穩的轟鳴，穿過天山山脈時，陸星辰仿佛看到湖靈創造的水脈，像條看不見的銀線，把大西洋的水汽、雪山的融水和地下的暗河連在一起。他知道，真正的奇跡從來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像賽裡木湖這樣，跨越千山萬水的氣流在這裡彙聚，形成獨一無二的平衡，而他們的冒險，就是為了守護這份跨越洲際的和諧與共生。
“撫仙湖，我們來了。”他輕輕推動操控杆，飛船朝著雲貴高原的方向飛去，陽光灑在歸墟號的船身上，湖底的泥沙漸漸被風吹散，露出光暗合金的本來色澤，與亮亮的翅膀交相輝映，構成一幅流動的畫卷。這一次，他們要探尋的，是深藏在高原深處的湖泊秘境與它守護的古老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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