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號在雁蕩山的大龍湫瀑布附近降落時,差點一頭紮進梅雨潭。陸星辰扒著艙門往下瞅,船底離泛著綠光的潭水就差半尺,水霧“嘩啦啦”糊了他一臉,安安抱著塊彩色岩片,“啪嘰”摔在濕漉漉的青苔上,岩片“嗖”地飛出去,正好砸中棵斜伸的迎客鬆,鬆針“簌簌”落了焰心一脖子,癢得她直扭身子,新買的防曬麵罩都蹭歪了。
“這破地方比丹霞山還濕滑!”陸星辰拎著安安的後頸把它提起來,小家夥渾身沾著綠苔,活像塊會喘氣的翡翠原石,“再這麼折騰,歸墟號的起落架得裝防滑鏈了。”焰心正蹲在龍鼻洞前,對著“龍鼻”石縫裡滴下的水珠伸手接,指尖剛碰到水就尖叫起來:“彆管船了,快看這石頭!鼻子裡還會流水,比我家的水龍頭還神奇。剛才我在合掌峰拍照,差點被突然飄來的霧氣迷了路,撞在‘手掌’上疼死我了。”
個穿青布道袍的老道,背著個藥簍,從靈岩寺的方向慢悠悠走過來,看到歸墟號,驚訝得手裡的拂塵都掉了:“你們就是靈淨事務所的吧?貧道是山裡的守寺人清風,溫州來的劉道長讓我在這兒等你們。”他指著剪刀峰的方向,“那地方邪乎得很,前幾天貧道采藥經過,突然看到山峰在霧裡動,像把大剪刀在開合,霧散了再看,峰頂上的石頭少了塊,地上留著些亮晶晶的粉末,跟碎玻璃似的。”
往剪刀峰走的路上,清風道長用拂塵掃著路上的落葉,馬尾拂絲“沙沙”蹭著青石板:“這雁蕩山是火山噴發形成的,奇峰怪石都是岩漿變的,老輩人說山裡住著石神,能讓石頭顯靈。前兒個夜裡,守山的居士說聽到山裡有石頭滾動的聲音,‘咕嚕咕嚕’從山頂滾到山腳,拿著燈籠去找,隻見月光下的岩石上有影子在練功,一拳一腳打得石頭冒火星,天亮就啥都沒了,隻留下些新的石縫。”
林悅的掃描儀“嘀嘀”亂響,屏幕上的能量波跟心電圖似的跳,她笑著說:“能量源在靈峰的洞穴裡!這波動太硬朗了,有岩石的堅硬味,有泉水的清甜味,還有鬆針的清香,混在一起像杯冰鎮岩石茶。不過這能量裡裹著股金屬摩擦的味,機械聯盟肯定在這兒搞了小動作,說不定想把奇石搬走!”
剛走到靈峰洞口,就聞到股潮濕的石腥味,混合著檀香的香氣。洞口的岩壁上有個新鑿的坑,邊緣還很鋒利,坑裡嵌著個黑色的裝置,像塊貼在石頭上的膏藥,正“滋滋”地往岩石裡鑽,接觸到裝置的岩壁顏色變深,原本青灰色的石頭變成了墨黑色,連上麵的青苔都枯黃了。
“是他們的吸靈裝置!”陸星辰摸著岩壁上的紋路,混沌之刃的符文在水汽裡閃著光,“這群笨蛋想吸取山石的靈氣,把奇峰變成普通石頭!”安安突然對著洞穴狂叫,小爪子扒著岩壁往上爬,爪子尖在石頭上劃出白痕,嚇得清風道長趕緊把它抱下來:“哎喲我的小仙童!這靈峰的石頭有靈性,刮花了會生氣的,去年就有遊客刻字,結果下山崴了腳!”
亮亮展開翅膀,金色的光芒照在洞穴裡,眾人這才看清,洞壁深處站著個由岩石組成的身影,身體是花崗岩的軀乾,胳膊是玄武岩的疙瘩,眼睛是兩顆發亮的水晶,手裡握著根石質拐杖,杖頭雕著隻小龍,在光芒中微微動彈。“是石靈!”清風道長突然稽首行禮,拂塵都快戳到地上了,“是守護雁蕩山的石神顯靈了!”石靈突然舉起拐杖,指向裝置的連接線,眾人這才發現,線的另一端連著個隱藏在石縫裡的機器,正“嗡嗡”作響,把吸來的靈氣變成黑色的液體。
“又是機械聯盟的破爛!”焰心把剛摘的野果往兜裡一塞,長鞭帶著火焰甩出去,纏住裝置的連接線,“給我斷!”火舌順著線路蔓延,黑色液體“劈裡啪啦”炸成黑煙,裝置“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在石板上砸出個坑。石靈的身體漸漸變得鮮亮,水晶眼睛更亮了,他對著眾人點頭致意,拐杖指向被汙染的岩壁,黑色慢慢褪去,青灰色的岩石重新露出紋理,連被安安抓花的白痕都消失了,像是被石頭自己修複了。
個穿攀岩裝備的人突然從石縫後麵鑽出來,手裡舉著個遙控器,對著石靈冷笑:“沒想到這破石頭堆的能量這麼強,裝上靈氣轉換器後,能把所有奇石變成攻擊武器!隻要我按下按鈕,這些山峰就會像導彈一樣發射出去,把山下的城市都砸平,到時候……”
話沒說完,安安突然叼起塊鬆動的碎石,精準地砸在遙控器上,那玩意兒“嗖”地飛出去,掉進梅雨潭裡,“咕嘟”一聲沉了底,潭麵上冒起串氣泡,像在吐口水。假攀岩者嚇得想往繩索上爬,被亮亮一翅膀扇在岩壁上,“嗷”地一聲貼在石頭上,攀岩服的顏色和岩石融為一體,不細看還以為是塊新長的石筍。
“光暗?淨化陣!”陸星辰將混沌之刃插進洞口的地麵,金色和黑色的光芒順著岩壁蔓延,石靈突然舉起拐杖指向天空,雁蕩山的奇峰突然發出“嗡”的共鳴,雲霧中浮現出無數石質的符文,機械聯盟藏在其他山峰的裝置殘骸在光芒中融化,零件“叮叮當當”掉進山穀,被泉水衝刷著,竟變成了圓潤的鵝卵石,鋪在溪床上像條寶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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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清風道長請他們在寺裡吃素齋,香菇青菜“綠油油”的,豆腐丸子“香噴噴”的,還有雁蕩山特產的香魚乾,鮮得人舌頭都要化了。焰心抱著個大碗,吃得鼻尖冒汗,湯汁滴在衣服上也不管:“比丹霞山的沙棘蜜餞還夠味!這豆腐肯定吸收了山石靈氣,嫩得跟布丁似的!”
安安抱著塊米糕啃得歡,糕渣從嘴角掉下來,像撒了把碎銀子,還不忘往青青嘴裡塞一塊。小火鳳凰站在供桌旁,對著蠟燭噴火玩,火苗在煙霧裡變成金色,嚇得小和尚趕緊把蠟燭吹滅:“阿彌陀佛!這位鳥施主可彆玩火,燒壞了佛像罪過不小!”
歸墟號升空時,陸星辰回頭看了一眼——石靈站在靈峰的頂端,拐杖插在岩石上,石質的身影在陽光下閃著光,像座活的雕像。清風道長和寺裡的僧人在山門口揮手,鐘聲“咚咚”傳來,像是在為他們送行,雁蕩山的奇峰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繼續展示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下一站去哪?”焰心剔著牙,打了個帶著香菇味的飽嗝,“我聽說雲南的石林也特彆神奇,石頭長得跟樹林似的,還能走進去捉迷藏,說不定也有石靈,咱們去轉轉?”林悅調出掃描儀,屏幕上的能量波指向正南:“海南的熱帶雨林有異常能量反應,像是樹木和藤蔓在拉手跳舞,能量強度比雁蕩山還高,帶著股潮濕的樹葉味。”
陸星辰握緊混沌之刃,刀身的符文與石靈的光芒交相輝映:“去海南熱帶雨林!看看那綠色的王國裡,是不是藏著植物的精靈,像石靈守護山石一樣,守護著生命的繁茂。”亮亮展開翅膀,載著眾人往正南飛去,安安趴在他肩膀上,小爪子把玩著塊從雁蕩山撿的水晶石,陽光透過水晶折射出彩虹,像是把雁蕩山的奇峰秀水都裝在了裡麵。
歸墟號的引擎發出平穩的轟鳴,穿過東南沿海的群山時,陸星辰仿佛看到石靈在岩石間留下的能量軌跡,像大地的筋骨,支撐著山川的壯美。他知道,真正的力量不是堅硬的外殼,而是像雁蕩山的奇石這樣,在歲月的侵蝕中依然保持風骨,而他們的冒險,就是為了守護這份大自然的堅韌與靈動。
“海南熱帶雨林,我們來了。”他輕輕推動操控杆,飛船朝著南方的方向飛去,陽光灑在歸墟號的船身上,水汽漸漸被風吹散,露出光暗合金的本來色澤,與亮亮的翅膀交相輝映,構成一幅流動的畫卷。這一次,他們要探尋的,是那些參天古木裡藏著的綠色奇跡,以及守護它們的生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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