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強了也變帥了我現在成了。不知為何……
貞觀十年的冬夜,長安城外的官道上,戰琦裹著單薄的衝鋒衣在寒風中發抖。三個時辰前,他還在紫金山天文台的觀測站記錄雙子座流星雨數據,那顆詭異的紫色光球突然撕裂夜空,等他再睜眼就躺在了這片陌生的荒野。
遠處傳來車輪碾過凍土的吱呀聲,戰琦踉蹌著撲到路中央。駕車的虯髯漢子猛地勒住韁繩,棗紅馬揚起的前蹄幾乎擦過他的鼻尖。
"郎君可是遭了劫道的?"車簾掀起,探出個梳雙鬟髻的少女。她披著灰鼠皮鬥篷,說話時呼出的白氣在月光下凝成薄霧,"阿耶,這位郎君的手在流血。"
戰琦這才注意到右手掌心有道細長的傷口,血珠正順著掌紋滴落。獵戶打扮的中年漢子跳下車,粗糙的手指搭上他的腕脈:"氣血虛浮,怕是凍著了。小娘子,取些酒來。"
當辛辣的燒刀子灌進喉嚨時,戰琦終於確信這不是夢。馬車顛簸中,他得知今日竟是貞觀十年臘月初七——距離他生活的時代足足有一千三百多年。
"客官要尋邸店,沿著這朱雀大街走到第三坊右轉便是。"賣胡餅的老丈用木鏟指了指方向。戰琦攥著獵戶父女贈的二十文開元通寶,青石板上積雪的反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突然街麵騷動起來,金吾衛的嗬斥聲由遠及近。戰琦被人群擠到路邊的綢緞莊門廊下,隻見八匹純白駿馬牽引的鎏金馬車緩緩駛過,車窗紗簾被寒風掀起一角,露出半張不怒自威的麵容。
"是聖人的車駕!"綢緞莊掌櫃慌忙跪倒。戰琦愣神的刹那,懷中的華為手機滑落在地,鋼化膜在青石板上磕出清脆的響聲。
車駕驟停。身著明光鎧的侍衛長橫刀出鞘:"何人攜異器近駕?"
兩儀殿的蟠龍金柱投下交錯的光影,李世民摩挲著案幾上的"玄鐵寶鏡"。鏡麵突然亮起,浮現出穿著奇裝異服的戰琦正在對著個方匣子說話:"導師,穿越是真的!我現在在唐朝......"
"此物所言《貞觀政要》,可是魏征平日諫言?"皇帝目光如電。戰琦後背滲出冷汗,突然想起魏征正是在今年十一月病逝,此刻殿角銅漏顯示臘月十五,正是曆史上李世民砸毀魏征墓碑的日子。
"陛下可知魏大夫臨終前仍在修改《諫太宗十思疏》?"戰琦豁出去了,""見可欲則思知足,將興繕則思知止",此非人臣之忠,實乃肺腑之愛。"
………………
李世民猛地起身,腰間玉帶撞翻硯台,墨汁濺在屏風繪製的《淩煙閣二十四功臣圖》上。魏征的畫像正對著禦座,雙目炯炯如生。目炯炯如生。
……
太子承乾的鹿皮靴碾過滿地碎瓷,波斯進貢的琉璃盞在青磚上迸裂成星。"孤說要西域良馬,為何送來的儘是滇馬?"他抓起鎏金馬鞭抽向瑟瑟發抖的宦官,左腳的跛疾讓這個動作顯得格外猙獰。
戰琦捧著藥箱候在廊下,昨日他在太醫署用酒精消毒法救了突發絞腸痧的杜如晦之子,今日就被太子點名來治足疾。當他觸摸到承乾變形的踝骨時,突然聽見屏風後傳來極輕的甲葉摩擦聲——東宮侍衛的明光鎧不該發出這種聲響。
子夜時分,戰琦裹著狐裘經過北苑,瞥見魏王府的馬車消失在夾牆暗門。次日早朝,禦史台突然參奏太子私藏突厥鎧甲,在麗正殿搜出的金狼頭護心鏡讓李世民臉色鐵青。
欽天監的銅渾儀突然發出蜂鳴,李淳風的白須在夜風中亂舞:"熒惑入太微垣,犯執法星!"紫微殿的琉璃瓦映出詭異血光,李世民手中的《金剛經》抄本啪地落在茵褥上。
戰琦盯著司天台記錄的星圖,突然意識到這是火星運行至心宿二的天文現象。他蘸著茶湯在案幾上畫出黃道坐標:"陛下請看,當熒惑與心宿二連珠時,隻是尋常星象......"
"尋常?"皇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駭人,"武德九年六月,太白經天!"戰琦吃痛抬頭,在李世民眼底看到了深埋的恐懼——那是玄武門之變留下的血色記憶。
突厥使節阿史那摩咄將金杯重重砸在案上:"若是大唐真有神兵利器,何不與我族射雕手比試?"他身後的壯漢挽起雕弓,箭矢穿透三重銅錢猶自嗡嗡震顫。
戰琦低聲對程咬金耳語幾句,老將軍的豹眼瞪得滾圓。半炷香後,校場升起丈許高的陶罐,當引信燃儘的刹那,驚天動地的轟鳴震落了承天門上的積雪。阿史那摩咄的貂帽被氣浪掀飛,露出青白交錯的臉色。
李世民撫掌大笑,轉頭卻見戰琦正在帕子上寫寫畫畫:"硝七成、磺兩成半、炭半成......這是何物?"
"此乃道家的煉丹殘方。"戰琦將帕子湊近燭火,火苗躥起的瞬間,他仿佛看到安西都護府的戰旗插上怛羅斯城頭。
上元節的曲江池畔,戰琦望著河燈順流而下。賣畢羅餅的胡商、跳柘枝舞的綠眸胡姬、背誦《滕王閣序》的垂髫童子,這些本應出現在不同時空的畫麵,此刻都彙聚在漫天星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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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真要留在太醫署?"李淳風將羅盤收入袖中,"袁師兄說你的命星不在二十八宿之列。"
戰琦笑著將酒精燈芯撚暗,顯微鏡下的青黴孢子正在培養液中舒展。承乾被廢後改封濮王,魏王泰徙居均州,如今東宮住著的是未來將開創永徽之治的晉王治。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證明李唐皇室有胡族血統,也解釋不清《霓裳羽衣曲》為何與敦煌殘譜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