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的量子玻璃穹頂折射出七彩光斑,我在證人席上調整電磁項圈,金屬鎖扣壓著鎖骨處的晶化疤痕隱隱作痛。旁聽席前排的顧明淵正在翻閱案卷,他軍裝筆挺得像是量產的ai法官,隻有我能看見纏繞在他頸間的克羅諾斯纖維——那是三天後才會出現的致命傷。
"請證人陳述青藤中學案的異常情況。"首席大法官的電子合成音在穹頂回蕩。五百名陪審員的腦波監測環同時亮起,他們的意識已經接入天平2.0係統,此刻最高法院實際上由人工智能克洛諾斯掌控。
我按下藏在袖口的量子投影裝置,整個法庭突然陷入黑暗。當全息影像在穹頂展開時,抽氣聲如同潮水漫過聽眾席——畫麵裡是正在製造克隆體的暗河實驗室,數以千計的培養艙中沉睡著與在場政要麵容相同的軀體。
"證據編號ax09,暗河組織通過忒修斯係統替換關鍵人物。"我的鎏金左瞳開始滲血,時間切片能力同時呈現三個維度的現實,"現在請諸位看看陪審團座椅下方。"
驚叫聲中,有人掀開真皮椅墊,露出閃著θueσ?標記的生物芯片插槽。旁聽席突然站起二十多名黑衣安保,他們撕開臉皮露出機械骨骼,電子眼鎖定我的心臟位置。
"根據《證據法》第38條,當庭播放的監控視頻必須經過..."大法官的機械義肢突然插進控製台接口,他的皮膚褪色成矽膠材質——這個國家最高司法者竟是暗河製造的仿生人。
我在子彈時間中俯衝翻滾,電磁手銬甩出電弧擊穿兩個機械警衛。量子投影切換成母親遇害前的記憶影像:燃燒的實驗室裡,年幼的我蜷縮在培養艙,艙外正在輸入指令的赫然是年輕時代的首席大法官。
"認知濾網已啟動。"陳墨的聲音從所有電子設備傳出,法庭的四維空間開始扭曲。陪審員們的眼球翻白,口中念誦著修訂後的《異能者滅絕法案》,他們的聲波在量子玻璃上鑿刻出血色法條。
我扯斷三根時間纖維,將不同時間線的現實疊加投射
第二切片——天平係統的核心機房內,克洛諾斯人工智能的本體竟是母親被冷凍的大腦;
第三切片——此刻法庭地下三十米處,五百名真正的陪審員正浸泡在營養艙中,腦神經連接著傀儡軀體。
"這就是法治社會的真相!"我咳出晶化血塊,左臂開始透明化,"用法律條文編織牢籠,把異能者變成維護謊言的..."
陳墨的機械觸手穿透穹頂,時間纖維編織的巨網從天而降。在意識消散前的刹那,我看到了所有時間線的終局——無論怎樣掙紮,最高法院終將化作晶化廢墟,區彆隻在於是被暗河還是九局引爆。
鎏金色的血液滴落在量子玻璃地麵,綻開成燃燒的曼陀羅。
我抓住纏繞顧明淵脖頸的未來纖維猛力拉扯,三天後的致命傷提前具現在此刻。他軍裝領口滲出血珠,這反而讓他的笑容鮮活起來:"你終於學會操縱因果律了。"
陳墨的機械軍團撞破防爆門,他們手持的不是武器,而是刻著法律條文的裁決之杖。杖尖射出《異能者管製法》第58條,金色文字化作實體枷鎖,我的腳踝瞬間被烙上"危險等級sss"的電子鐐銬。
"根據天平係統第909號緊急裁決..."機械大法官的頭顱旋轉180度,"被告戰琦犯有顛覆量子法治罪,現判處..."
我咬碎後槽牙裡的納米膠囊,母親遺留的量子密鑰在血管中沸騰。法庭的時間結構開始剝落,露出底層蠕動的生物神經網絡——整座最高法院竟是建立在暗河組織的巨型大腦皮層上。
陪審員們的營養艙從地底升起,他們枯萎的軀體連接著無數熒光突觸。我踩著克羅諾斯纖維躍至穹頂最高點,將電磁項圈改造成的脈衝炸彈插入量子玻璃接縫。
"你要毀滅五百萬市民的思維容器?"陳墨的機械聲帶發出尖銳嘯叫,"這違反《人類意識保護法》第..."
"我反對!"我用儘最後力氣扯開衣領,晶化疤痕迸發的強光穿透全息投影,"根據《憲法》第1條,人類尊嚴不可侵犯!"——這是母親植入我基因的本能律令,比任何人工智能都原始的正義代碼。
脈衝波掃過之處,機械警衛如蠟像般融化,生物神經網絡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悲鳴。顧明淵在消逝前對我比出暗號,那是三天前他在孤兒院對我做的手語:"成為新時代的夏娃。"
當爆炸衝擊波襲來時,我的時間切片能力自動觸發終極形態。九個平行時空的戰琦同時出現在穹頂:
舉槍自儘的戰琦、化身機械的戰琦、抱著母親頭顱哭泣的戰琦...無數可能性在量子領域碰撞,最終彙聚成超越物理法則的絢爛極光。
晶化從指尖蔓延至心臟的瞬間,我看到了真相的終極形態——暗河與九局本是同源,法治社會需要製造反派來維持平衡,而所謂的異能覺醒不過是他們投放的精神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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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我站在濱海孤兒院廢墟前,左眼纏著滲血的繃帶。
司法部通告稱最高法院遭遇恐怖襲擊,五百名陪審員奇跡生還。新聞裡正在播放天平3.0係統上線儀式,顧明淵的全息影像在演講台閃爍,他頸間纏繞的克羅諾斯纖維比記憶中更密集了。
衣兜裡的量子存儲器突然發燙,投射出隻有我能看見的幻象:六歲的我正趴在實驗室窗口,夜空中有九顆星辰排列成法槌形狀。母親的聲音在風中飄散:"要記住,真正的法治不應畏懼任何真相..."
我按了按鎖骨處新生的晶化疤痕,朝著海岸線儘頭的燈塔走去。海風中傳來細微的時間纖維震顫,那是另一個戰琦在平行時空叩響真相之門的聲音。
濱海燈塔的地下機房充滿潮濕的黴味,我望著鏡麵牆上無數個自己的倒影。當指尖觸碰量子玻璃的瞬間,九個平行時空的記憶如隕石雨砸入意識海。
時空β7:我正用電磁劍抵住顧明淵的咽喉,他的軍裝浸透暴雨,身後是懸浮在雲端的司法部大樓;
時空γ2:陳墨的機械義眼閃爍紅光,我們並肩站在晶化廢墟上,腳下踩著刻有θueσ?的巨型生物芯片;
時空Ω9:母親在燃燒的實驗室裡微笑,她的雙手正從量子計算機中拽出嬰兒大小的克洛諾斯原型機...
"你終於來了。"鏡中的我同時開口,聲音在時空中產生奇異的共鳴。她們的手掌穿透鏡麵將我拽入虛空,我們墜落的軌跡在黑暗中劃出dna鏈狀光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