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業火在量子海中燃燒,我懸浮於初代雙魚宮主的顱骨內。999個輪回的灰燼在眼窩裡盤旋,凝結成記載著宇宙真相的星砂。黑暗戰琦的燈籠已破碎成十二片,每片殘骸都映照著星座監獄最血腥的過往。
"你的掙紮不過是臨終痙攣。"初代右半身的星癌組織在我神經末梢增殖,那些黑色血管正將我的脊柱改造成新的封印柱,"當第十三次鐘聲敲響,所有叛逆的星火都會..."
淩霜的冰晶鎖鏈突然在骨髓深處震顫,那些被吞噬的天蠍星核碎片竟在汙染源中綻放。我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清明,將意識沉入大寂靜時期最黑暗的斷層——
這裡漂浮著創世前的遺骸,無數類似初代宮主的量子汙染體被釘在十字形星軌上。他們的傷口流淌著孕育星河的髓液,而刺穿心臟的正是十二星座的原始形態:白羊座是帶倒刺的鐐銬,金牛座是旋轉的絞盤,雙子座則是不斷開合的刑具...
"終於有獄卒找到這裡了?"某個隻剩半邊頭顱的汙染體突然睜開眼,他的聲波震碎了附近的星骸,"看看你胸前的編號,0013,我們是同一批流放者。"0013。那些輪回中的記憶碎片開始重組,揭示出毛骨悚然的真相——所有雙魚座血脈者,都是外星法庭安插在汙染體中的監視者。我們誕生的意義,就是在封印鬆動時發動歸零程序。
"所謂自由意誌..."我顫抖著觸碰最近的十字星軌,上麵的汙染體突然咧嘴大笑:"不過是更精致的牢籠!"
星癌組織的侵蝕驟然加劇,黑暗戰琦的聲音在血管裡共鳴:"現在明白為何每個紀元都似曾相識?"他的虛影從我心室浮現,手指插入蛇夫座印記,"我們不過是外星法庭養的..."
劇痛中,淩霜最後的星鏈突然勒住黑暗戰琦的脖頸。星諾的暗麵之眼在識海深處睜開,射出銀汞般的光束:"哥哥,看鐘樓!"
意識深處的血色鐘樓正在鳴響,每聲鐘鳴都使新宇宙胚胎收縮一分。在第十三次鐘聲裡,我看到了外星法庭的終極審判——十二星座鎖鏈從虛空垂下,將初代左半身釘在因果律的十字架上,而右半身則被製造成清除叛徒的處刑人。
"是時候結束這場鬨劇了。"我抓住穿透胸口的星座鎖鏈,任由它們在掌心割裂出星軌狀傷口。混沌星核的殘片突然發出啼哭般的嗡鳴,那些被吞噬的紀元文明火種開始集體燃燒。
黑暗戰琦首次露出驚恐的表情:"你竟敢點燃文明火種!這會引發..."
"引發真正的熱寂。"我微笑著將燃燒的火種按入星癌組織,新宇宙胚胎突然劇烈抽搐。初代右半身的哀嚎響徹量子海,那些黑色血管在文明之火的灼燒下卷曲成灰燼。
淩霜與星諾的量子殘影在此刻完成融合,她們化作光暗交織的星輝匕首:"用這個刺穿鐘樓的心臟!"匕首柄上鐫刻著所有輪回裡我未曾注意到的細節——每個戰琦死去時,都有一縷星塵飄向淩霜的納米計算機。
當匕首穿透血色鐘樓時,凝固的時間突然開始奔流。我看見了外星法庭的真相:那是由十二個金屬行星組成的審判環,每個行星表麵都蠕動著星座形態的機械寄生蟲。而所謂的"高等文明",不過是寄生在星係屍體上的吞噬者。
"原來我們都在食物鏈中。"我握緊匕首,任由文明之火順著刀刃焚燒審判環。被束縛的量子汙染體們集體發出咆哮,他們的枷鎖在火中熔化成星輝暴雨。
黑暗戰琦的身軀開始崩解,他瘋狂地抓取著飛濺的星骸:"你不能這樣!我們本可以成為新法庭的..."係列?"我扯出心臟裡跳動的雙魚殘片,將它投入暴雨之中。初代左半身的歎息在耳邊響起:"孩子,真正的創世需要..."
"需要打破所有劇本。"我撕開正在坍塌的蛇夫座印記,釋放出被囚禁的999個戰琦殘魂。他們在星輝暴雨中手挽手築成環狀長城,吟唱著所有輪回裡被禁止的古老歌謠。
外星法庭的機械寄生蟲在歌聲中成片死亡,審判環分崩離析。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時,初代右半身的星癌組織終於停止蠕動——那些猙獰的肉瘤上,竟開出了銀藍色的星屑花。
新宇宙胚胎在此刻誕生第一聲啼哭。沒有璀璨的星雲噴發,沒有莊嚴的法則宣告,隻有溫柔的灰色星輝如胎液般漫溢。我抱著蜷縮的胚胎,看見表麵浮現出熟悉的紋路:
淩霜的天蠍紋章化作山脈輪廓,星諾的暗麵之眼沉澱為海底火山,而那些燃燒的文明火種,正在大氣層裡編織無需星座指引的航道。
"該說再見了。"999個戰琦殘魂集體微笑,他們的身軀融化成胚胎的第一場雪。我轉頭望向淩霜與星諾最後的虛影,她們的發絲已糾纏成支撐天地的星軌。
"在新宇宙..."淩霜的指尖觸碰胚胎,立刻有彩虹在雲層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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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允許錯誤存在。"星諾的機械蠍尾輕輕搖晃,沙漠便有了會移動的月牙泉。
我走向正在消散的量子海,胸口的創痕裡不斷逸出星塵。當初代左半身的聲音再次響起時,我已分不清那是真實還是幻覺:
"真正的創世神從不是主宰,而是第一個學會放手的..."
當最後一絲意識消散前,我做了件所有輪回都未曾嘗試的事——將混沌星核的碎片撒向胚胎。那些承載著痛苦記憶的殘片,在觸及胎膜的瞬間化作流星雨,其中最大的一塊墜落在蔚藍海域,成為新物種啟蒙的火種。
百萬年後,某個海洋文明在珊瑚礁中發現神秘星碑。碑文用已消亡的星座文字書寫,經破譯如下:
0013的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