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宗門老祖,竟為一聲稱呼這般情狀,多少還是有些丟人的。
隻有在這種時刻,當她在他懷中化為一池春水,淩風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是屬於自己的。
平日裡那個清冷自持的雲昭,總讓他覺得像她指間流沙,不知何時便會隨風而去,徒留他一個人原地悲傷。
雲昭以為折磨終於結束,正欲鬆口氣,卻見淩風突然俯身,虔誠地吻過她的每一處。
雲昭心中不住暗罵,狗東西,當真是屬狗的不成!
直到淩風吻夠了,指尖在她眉心輕輕一點,不著痕跡地施了個昏睡咒。
“睡吧。”
雲昭迷迷糊糊間,聽見他在耳畔低語,“本尊要閉關一段時日……”聲音漸漸飄遠,“若遇急事……腕中玉墜注入一絲靈力……”
待她呼吸變得綿長,淩風這才輕輕為她掖好被角。
他道心已亂,體內靈力躁動不安,再待下去恐會傷了她。
臨行前,他最後看了眼熟睡的人兒,指尖輕撫過她微蹙的眉頭。
轉身,熄了一室的燭火。
當務之急,是趕緊回洞府閉關。
夜色如墨,淩風行至前院,忽見梨樹枝椏間一抹金黃閃過。
他眸光一凜,袖袍無風自動。
“吱——!”
團子還未來得及逃竄,就被一股無形之力拎著後頸提了起來。
四隻小爪子在空中徒勞地撲騰,圓溜溜的黑眼睛裡滿是驚恐。
淩風眯起眼睛,指尖燃起一簇火焰,映得團子絨毛根根分明。
“若是敢亂講,壞了她的天道因果——”火焰忽地暴漲,“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本尊都叫你形神俱滅。”
團子渾身絨毛炸開,兩隻小爪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點頭如搗蒜。
它雖是靈獸,卻因伴在雲昭身邊,沾染了她的道韻,這才得以提前化形。
在它心中,雲昭便是這世上最親之人。
靈犀獸天生能感知禍福,此刻它雖被淩風威壓所懾,卻嗅不出半分惡意。
相反,這人身上纏繞著與娘親千絲萬縷的因果線,每一根都泛著淡淡的金光。
這是大善之人才有的福緣。
“吱吱——!”
團子鬆開爪子,小心翼翼地比劃著。
它先指指淩風,又指指雲昭寢殿方向,最後將兩隻小爪子交疊放在胸前,黑眼睛眨巴眨巴,滿是誠懇。
淩風神色稍霽,指尖火焰倏地熄滅。
他輕哼一聲,將團子放回梨樹枝頭,“記住你說的話!”
轉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光微熹,雲昭拖著酸軟的身子起了身。
她輕揉著隱隱作痛的腰肢,將蜷在梨樹下的團子抱入懷中。
小家夥昨夜似乎睡得不安穩,絨毛上還沾著幾片未抖落的梨花瓣。
“走,帶你去找四師兄瞧瞧。”
雲昭指尖輕點團子濕漉漉的鼻頭,換來一聲困倦的“吱”。
浮生閣內,裴小滿翻來覆去給團子檢查許久。
小東西倒是配合,隻是眼神飄忽,時不時偷瞄雲昭。
“奇了。”
半晌,裴小滿收回靈力,對雲昭道,“半點毛病沒有,是它自己不願化形。”
他戳了戳團子圓滾滾的肚皮,“每個靈獸性子不同,許是團子人形玩膩了,也說不準。”
團子暗中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