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呱。
窗外的蛙叫惹的人心煩意亂,菜香酒味以及心情全都散在嘈雜的噪音中。
啪。
瘦猴拍了拍桌子,放下酒杯,抬眼看向馬元,惡狠狠道:“元哥,這趙申實在太不給你麵子了,不按你的吩咐做事也就罷了,還敢趕我走,簡直不識抬舉!”
馬元沒有說話,神情泰然,磕著花生米,吧唧吧唧。
仿佛瘦猴說的不是他。
“元哥,你怎麼不生氣?”
罵罵咧咧的瘦猴看著無動於衷的馬元,感覺跟變了個人似的,很是納悶。
“激動什麼?”
馬元啄了口黃酒,輕描淡寫,“跟一個快要家破人亡的家夥慪氣什麼?”
“元哥,什麼意思?”
瘦猴睜大眼睛,疑惑不已。
馬元放下花生米,拍了拍手,笑道:“知道柴幫吧?”
瘦猴重重點頭,怎麼會不知?
“趙申在柴幫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啊?”
“啊什麼!趙申未經柴幫同意,擅自在外接王員外的活,你說柴幫知道了會不會放過他?”
瘦猴搖頭:“不會。”
馬元聞言,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
但下一刻,瘦猴接著問道:“那王員外要是開口求情呢?”
“他?一個鑽到錢眼裡的家夥會替趙申求情?”
“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你也不瞧瞧他那挖銀子的手段,折進去多少的老百姓,看起來像是個心慈手軟的主嗎?”
談及王員外,馬元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們金錢幫借羊羔利的這種手段與王員外的挖銀子手段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放羊羔利,背著罵名,他不知背後被人戳了多少脊梁骨,連父母的墳墓都險些被毀。
反觀王員外,吃人不吐骨頭。
不僅沒背罵名,還博得不少好名聲。
那些被騙的傾家蕩產的蠢貨,非但不埋怨他,反而感恩戴德。
真是活見鬼了!
都是敲骨吸髓,人與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
“不過,王員外的挖銀熱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為啥?”
“還能為啥?十裡八村的蠢貨都被騙光了唄,可惜了那些人和地。”
馬元長歎一聲,與王員外同住這十裡八村,真是他的悲哀。
每每想起王員外的手段,他就不寒而栗。
跟這樣的人鬥,當真要如履薄冰,他都擔心要是自己有一天被對方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畢竟隻是方向不同,目的一致。
王員外要錢要地要人,他也是如此。
人地都被王員外給奪了,他喝西北風去啊?
可真要對上王員外,他心裡直發怵,隻敢撿點蠅頭小利了。
“對了,明天你盯緊點韓武,彆讓他去王員外家賣地。”馬元突然開口。
“那他要是去其他地方呢?”
“隻要不是縣城,其他地方敢收被金錢幫盯上的東西?”
馬元恨鐵不成鋼的怒瞪了眼瘦猴,他怎麼收了這麼個玩意兒?
這回,瘦猴懂了:“我知道了,要盯多久?”
“十天,等明天我就去找他,要他還債,十兩銀子,十天時間,很合理吧?”
“可是距離他還清不是還有兩、三個月嗎?”瘦猴對韓武的情況還算了解。
“我說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他要是還不起,那就用田地來換。”
“這麼做不怕出人命嗎?”
“怕你個卵蛋,想賺錢,還怕出人命?出了更好,連他家的房契都歸我們。”
“那官府那邊?”
“天高皇帝遠,他們管不著,白紙黑字,村長也不敢管我們金錢幫的事情!”
“有點麻煩,元哥,乾脆直接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