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巧,我也是。’
醫師等了半晌,遲遲未聞回應,也不在意,笑道:“你們考慮考慮吧。”
白渠和蘇遠隻能眼睜睜看著醫師去問診其他學員。
“喲,怎麼,沒錢看病了?”
宋翊和楊晉元帶著滿身狼狽走了過來,他們早已包紮好了傷勢。
此刻是來看兩人笑話的。
“你得意什麼?”蘇遠冷哼一聲,說話毫不客氣。
“我得意什麼?我不就是家裡有幾個臭錢麼,我能得意什麼?”
“你……”
蘇遠被這般欠揍的話懟的啞口無言。
“哼,沒錢就不要打臉充胖子,免得自取其辱!”
宋翊似乎找到了正確的報複方式,再次開口。
旁邊的楊晉元附和道:“宋哥,我們可以借給他們,就是不知道他們還不還的起。”
“你們要是覺得之前沒打夠,那就再打一次!”蘇遠青筋隱現。
兩人一唱一和,話語如刀,揭開了他的傷疤。
這些日子,因為上等根骨緣故,他備受歡迎,經常受邀赴宴,自覺已然擺脫舊日身份。
甚至心中生出幾分優越感。
他可不是依靠家庭的宋翊等人,他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正如此,他才有膽量與宋翊交手。
可宋翊這番話卻如當頭棒喝,將他猛拽回現實,往日的榮光終究是徒有其表,他本質上還是個無權無勢無錢的鄉野獵戶。
有打架的本領,卻無治療的底氣!
哪怕這份底氣是因為他沒去打獵而造成的,但終歸真實存在。
似若那無形枷鎖,時刻囚禁身心,是短時間內,他無法磨滅的血淋淋事實。
“蘇遠,彆衝動,教習還在呢。”
白渠按住蘇遠的肩膀,微微搖頭。
蘇遠讀懂了白渠的意思。
再打,不僅會受到教習嚴懲,還會傷及己身。
他本就受傷,沒錢調養,若是加重,彆說練武,怕是連打獵都不行。
宋翊有家世撐腰,能跟他一直耗下去,他不行。
妥協嗎?
蘇遠咬了咬嘴唇,心中憋屈,卻沒有選擇繼續與宋翊爭鋒。
白渠見狀蘇遠忍氣吞聲的樣子,唏噓如潮。
蘇遠的境況何嘗不是他的人生寫照?
兩人情況相差無幾,在眾新學員中,他們估計也就比韓武優裕,連楊晉元這類商賈子弟都比不上,何況宋翊。
宋翊在冷嘲熱諷蘇遠,何嘗不在嘲諷他。
但正如蘇遠所表現那般,兩人除了沉默,似乎無言以對。
“你們考慮好了嗎?”
這時,醫師走了過來,詢問兩人,打破了兩人的窘況。
“我們……”
蘇遠和白渠張了張嘴,很想拒絕。
但不知為何,那簡短的幾個字在宋翊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卻如山嶽般沉重,壓的兩人喘不過氣,難以開口。
“李醫師,他們沒錢付賬,你還是去替其他人看病吧。”
宋翊替兩人開口。
話語沒有多少的情緒,卻如萬根銀針插入兩人身體,深深刺痛了他們內心。
望著李醫師投射而來的視線,兩人表情複雜,欲言又止。
李醫師估計也看出兩人的窘迫,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一道聲音將他拉回:
“我替他們支付吧!”